“你之前是不是来南州找过我?”
这话宛如平地惊雷,男生脸上闪过一丝惊怔,半晌沉默后,盯着她问:“你不知道?”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应该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哥哥的反应竟和张默一样,谢渝汐实在不解。
“当时过来找你,你一看见我就转身跑掉,忘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是我妹。”他气笑了,“你觉得我会认错?”
谢云尝语气如此笃定,她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否记忆断片,不然为什么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少女蹙眉,脸上满是疑惑不解:“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嘛?还有,你来南州,为什么不电话告诉我?”
“15年初啊,妈妈接的电话,她没告诉你?”
“没有……吧?”
谢渝汐低头思索,尝试努力回忆当时发生的事。15年,那是叁年前,她还在南州上小学,那一年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和家里的联系渐渐变少了。
打电话过去,聊了些日常后,经常陷入沉默,无话可讲。
人与人的关系总是如此,只要一方不主动或是疏离,便会越来越淡,再维持不了原本的亲近。
失落的同时,她也慢慢适应,找了安慰自己的种种理由。就算是家人,许久不见面也会生疏,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总不能一直顾及别人。
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这么想。
再然后就是回家后的重逢,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只剩陌生和隔阂。
哪怕昨晚的对峙已经解开心结,和哥哥重归于好,她却总感觉还缺了些什么。
现在她终于明白,缺的是什么。
窗外下着细雨,风吹树摇,门帘轻轻晃动,雨丝斜着落进屋内,透来淡淡寒意。那风正对着她的方向吹,少女不禁打了个喷嚏,往旁边挪了挪。
她还是那个易感冒的体质。谢云尝眉梢一敛,转身拉上透风的玻璃门,伸手指了指,示意她坐床上,“床边有个毯子,披一下。”
谢渝汐顺势坐下,拿起毯子披在身上,毛茸茸的暖意将她包裹,夹杂着哥哥身上的气息,令她舒适了不少。
男生倒了杯温水递她手里,随后在她身旁坐下。她转头看着他,乌黑的眼瞳一眨不眨:“我真的没有印象了,然后呢?”
深邃的目光在她懵懂的脸上凝滞片刻,他轻叹口气:“既然你都不知道这些,那现在告诉你意义也不大。”
毕竟是多年以前的事,旧事重提没有必要,他不想揪着过去不放。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告诉我吧。”
少女神情恳切,他顿了顿,不再推辞。
“当时,我攒了一笔钱,打算过去看你们。”
钱并不多,但在十来岁少年眼里,已经是仅有的全副身家。
当时父母关系疏淡,谢景明也定然不会同意他独自出省,于是他瞒着父亲,向老师请假,踏上了前往异乡的路。
来前,他与母亲通过电话,对方答应前来接应,结果下了车后,董雁又有临时工作要处理,把他一个人撂在了火车站。
“抱歉,妈妈来不及接你了,你打车过来吧,汐汐有钥匙。”
来到地址附近差不多四点,由于将近放学,他直接来到妹妹所在的学校门口等待。
南州春日下午的阳光依旧暴晒,空气中带着南方独有的shi黏气息,门口站着的不少家长纷纷遮阳擦汗。
人群中伫立观望许久,终于从一波又一波的学生中寻到了妹妹的身影。两年不见,她长高了,面部不似小时的圆润,日光照映下轮廓清晰,勾勒出一副隽秀的瓜子脸。
他往前一步,正打算拨开人群去接她,少女似心有灵犀般回头看向他的方向,视线越过人海相撞,她却骤然睁大双眸,眼里现出惊惧神色,触电般地转身,拔腿就朝反方向跑。
转眼间人就跑没了影,他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来的路上,他想象过再见时她会是什么反应,是开心地和他打招呼,还是激动得泪花闪烁,亦或是雀跃地缠着他絮絮叨叨。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露出了恐惧和厌恶的表情,甚至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学生陆续走出校门,人群渐渐散去,他仍站在原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直到日渐西斜,终于决定不再逗留,买了最近的一趟火车票,离开南州。
谢渝汐呆若木鸡地听着他平静地讲述往事,一脸不可置信,这真的是切实发生过的事吗,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记不得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宽慰的话语并不能使她释怀,他越轻描淡写她越在意。少女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试图回想起当时发生的种种。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脸,她倏而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