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与梵想开口和他说话分走他的注意力,但等餐厅的歌曲都换了一首她也没开口。
最后反而被新的歌曲吸引走了注意力。
服务员过来确认菜单,周行叙正好处理完事情,和又给他们重新添了一壶水的服务员说了谢谢。周行叙察觉到了薛与梵在认真听餐厅此刻的背景音乐。涂着指甲油的手,无意识的跟着音乐轻叩着桌面。
周行叙用新添的水壶给她倒了杯热水,拿着水杯递过去的手打断了薛与梵的专注。
他问:“你喜欢这首歌?”
“调子挺喜欢的。”全英文的说唱歌曲,餐厅里也有点嘈杂,她不太听得清楚歌词。
周行叙表情憋着些许笑意,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笑实在是让人很难不在意,薛与梵想要问他,可是第一道菜上了餐桌,食欲弯道超车挡在了她的好奇心前面。
周行叙还是吃的不多,早早的筷子就停了。
累得薛与梵也有包袱的没有大快朵颐,周行叙先起身去付了钱,回来时他手里没拿小票,这顿饭显然轮不到薛与梵去掏钱。
临走的时候餐厅开启了就餐高峰,周行叙帮她拿着外套和包站在洗手间外面等她。样子不奇怪,因为四周背着女士背包的男人不少,对视的时候大家都相视一笑,一副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
薛与梵小跑着从洗手间里出来,第一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拿着她外套和包的人。让她心动的点总是很奇奇怪怪,比如他手背的青筋,比如他此刻拿着自己的外套和挎包等着自己。
他听见脚步声,将手机收起来,抖了抖臂弯里的大衣,先把外套给了她,等她把外套穿好,才递上包。
-
到地方的时候,薛与梵已经在路上打了一个瞌睡了,十二月的天外面已经全黑了,等薛与梵从瞌睡中醒来的时候,车刚停好。
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听见旁边的人开了口:“刚准备喊你呢。”
薛与梵脑子没跟上,但是手已经在解安全带了。下了车后扑面而来的冬日夜里的寒风轻而易举击破身上的大衣。
一个哆嗦后,薛与梵彻底醒了。
她抬手准备揉眼睛,又想到今天画了眼妆,她涂了睫毛膏不能揉,只好眨了两下有些干的眼睛,索性一个哈欠帮她润了眼睛。
门口有个蹲在花坛边上抽烟的女生先朝他们挥了挥手,她穿了件黑色的棉夹克,领口大开,脖子里带着条朋克风格的choker,开口是抱怨之词:“第一个出学校,最后一个到。你架子大,都等你一个了。”
薛与梵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记住别人脸的人,所以每次在网上看见那些办业务途中发现逃犯的工作人员都让薛与梵由衷佩服,但她记得面前这个女生。
倒不是她长得多有记忆点,可薛与梵就是认出她了,是周行叙送自己去买材料那天,和周行叙在便利店门口讲话的女生。
“没迟到不就行了。”周行叙等薛与梵走过来,没给她介绍那个女生是谁,只是带着她往店里走。
和上次一样,带着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之后,给她点了杯酒,照旧在燥耳的音乐里凑过去提醒她少喝点。
薛与梵坐在位置上目送着他往店里走,他从侧面上了台,不知道在和调试的队友说了什么,换来了他队友频频侧目往下看。
本来她以为那个门口的女生是和她一起看演出的,直到薛与梵看见她叉着腰站在立麦前,在灯光和音乐的配合下开了嗓。
那声音很特别,特别到让薛与梵记起以前学校举办过校园十佳歌手的活动上,好像听过她唱歌,音色是老天爷赏饭吃的。
只是以前薛与梵没记住她。
一首接着一首,有摇滚,有舒缓情歌,曲风不一样的每一首歌但都被他们消化演绎的很好。
她不是个善于聆听的人,一年一度的春晚又或是学校大大小小的各种文艺表演她都觉得冗长无聊,半途溜走更是常事,偏偏在这里开了一个先例。
当一个人在自己心里不普通不寻常之后,相反的这太容易把自己在对方那里变得太普通。
可今天水波纹的氛围灯在帮他,他拿着拨片扫弦时手背凸起的青筋在帮他,主唱在唱的小情歌也在帮他……
连自己的心跳都在露馅。
演出的时间她已经没有办法中立的去想是否过短,只是跟着大家一起在鼓掌。周行叙的短信来得很快,说等会儿去接她一起走。
今天演出结账的钱,周行叙照旧一分钱没拿,把沉甸甸的信封丢给他们,他懒得干分钱的活。
火机的火光在昏暗的走廊里短暂的照亮了周行叙的侧脸,最后一口白烟的出现将火光扑灭。
猩红的红点像混在星空里的飞机,一明一暗。
刚分完钱,钟临拿着烟凑朝周行叙过去的时候,周行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她垫着脚,嘴里叼着烟:“借个火。”
周行叙蹙眉看着凑过去的人,把打火机丢给她:“自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