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多看了刘局住的房间两眼,窗户里面有窗帘挡着,窗帘是怀旧的床单,能看出来,只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刘局房间门口打扫得格外干净。
胡主任,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说,像个导游,养老院的导游。
“刘局马上就要过好日子了,刘局老婆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初中部的,是个数学老师,她怀孕了,休产假的同时她准备考泽岗市内的老师,考上了,都搬过去了,等生完孩子就去那边学校报到。刘局等她过去稳定了,把孩子多照顾一下,估计也会考过去。”胡主任羡慕的说。
“老师还能在职考公招?”徐璐疑问。
“是啊,我们这边很多不是本地的老师,都是准备二次再去考,这里留不住外地人,本地老师也留不住。”胡主任可惜的说。
“这样”王亦想起了,自己在乡下读的那个小学,王亦毕业的时候接触过的那些老师,在王亦上大学回去后,一大半都没见过了。
有些离职去北上广打工了,有些去城里学校教书了,还有些退休了。
就这样分崩离析,一个小初学校,变成了一个总共不到五十个人的学校,然后合并到乡镇学校去了。
最后,王亦的小学母校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曾经欢欣鼓舞搬进去的新校舍,变成了乡镇政府的办公楼,旧的乡镇办公楼拆除之后,搬过去,教室多得用不完。
王亦跟着大家一起上到二楼,远远的看着山下的学校。
王亦母校走到了终点,这所学校还在上升期,学校的学生和师资能不能保住,都还是未知的。
王亦在很久的未来看了一个教授的演讲叫:县域教育如何成为一个话题?里面就叙述者乡镇教育的消失,当时的王亦回想起自己站在养老院二楼,俯瞰着自己支教的学校,她不敢去网上搜索这所学校是否还存在,但是心里希望它还是辉煌的模样。
王亦他们跟着参观了一圈,下来后,胡主任走在最后,大家一起出了大门,胡主任把大门锁上。他们三个的表情其实已经表明有了答案。
“还是算了吧!”
“我其实就跟徐校长说,没必要带你们看的,因为从学校过来,还是有点距离,而且你们三个女孩子,住这儿,还是有点不安全的。这边可能比那个教室就多了一个优点,就是每个房间有自来水龙头,厕所还是要去集体厕所那边上。”
三个人注意力都在下山的路上,每一步都需要脚踏实地,看清楚能放脚的地方,以防止自己滑到。
最后他们三个回到学校,准备自己想办法解决住宿的问题。最后的结果就是王亦和周朗去租房子,徐璐去女生宿舍挤挤。
徐璐其实也不容易,有时候,徐璐在宿舍,也需要跟一个女生一起睡一张床,1.2米的床睡两个人,就像是粘板上的带鱼,没法翻身。
这并不是让徐璐最头疼的地方,徐璐最受不了的是,她教的班级女生的宿舍都在一楼,接水倒是很方便,但是背后就是围绕学校的那条小河。
那条小河的上游是一个化工厂,经常会排出粉色的水,慢慢的流淌到学校的周围,那条小河里面长满了粉色蘑菇,看起来又梦幻,又恐怖。
河里的水没有恶臭,但是有很多很多苍蝇,这些苍蝇在学校食堂的一楼,在初中教学楼的一楼,在宿舍楼的一楼,每天下午午觉后,温度稍微上去一些,天气稍微热一点,走在路上,苍蝇都能打着人。
徐璐去住了一天,实在受不了,自己打摩的到镇上,找装纱窗的师傅,来个她班里的两间宿舍都装上了纱窗,最简洁的那种,直接将细密的铁网钉在墙上。
不知道徐璐花了多少钱,但是在和徐璐相处的几天,她知道徐璐是他们三个人中最节俭的那个。
第10章 他乡非故知
王亦之前在班上上课的时候,确实有很多苍蝇,也有蚊子,哪怕她办公室在三楼,也是蚊虫不断,她知道乡下就是这样的。
环境越好,蚊虫越多,在她的认知里面是这样的。
她并没有注意到校区周围那条河的情况,在大门口那一段还比较好,粉色的蘑菇不多,但是到了食堂后面、宿舍后面,多到像是人们故意种植的一样,在凋零的蘑菇的旁边又争先恐后的长出来。
周朗是化学专业的,有一次她和王亦一起回宿舍讨论到这个话题。
王亦疑问,这个排污没有人管理吗?
周朗解释,前面有一条大河,是这个镇子的门面,肯定不能排污,就像这样的小河,那就是污染的温床了。
不过周朗让王亦不用过分担心,因为她观察了学校食堂煮饭的水是自来水,只是洗碗的水,是地上打井抽上来的。平时洗了碗,再回家洗一下就行了。
王亦苦笑。
很久之后的一天,下暴雨,王亦在宿舍,从水管里面放出来的水都是浑浊的,浑浊到将自己的手放进去看不出来的程度。
但是王亦那天堆积了很多需要洗的衣服,王亦当时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