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拿到就是谁的!”
“你个小畜生,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他们言语粗鲁,甚至撕打起来。
一名男子被一个穿粗布麻衣的妇女推倒在地,兜里的铜板洒了一地,妇女兴奋地蹲下去拾捡。
男子眼中露出厉色,他随手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砸向妇女的后脑。
谢衿心中大惊,掐诀向那男子放出法咒,本想制止,却发现自己的法咒对他竟不起作用,下一秒,尖锐的石头刺入妇女的后脑。
她正在拼命抓取地上铜板的双手,突然停住,整个人软倒在地,脑袋在地面上迅速晕开一块深色的血迹。
那些抢钱的人却只是不悦地皱皱鼻子,不为所动地继续争夺那一枚枚沾了灰尘和鲜血的铜板。
谢衿掠近查看,发现那个妇人已没了呼吸。
铜钱被清洗一空,众人一哄而散。看着妇女的尸体和一片狼藉的地面,谢衿几乎不敢相信,那个男人竟为了一枚铜板砸死那个妇女。
夜幕像墨汁般浓稠,长街已空,路灯弥漫着昏黄的光。谢衿压下心中的愤然,“我们现下怎么办?”
辜珏还未开口,一个穿红色锦袍,生得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从街边的门中径直走到二人面前作了个揖,询问道:“二位道长可是路过此地?”
他身上的红色锦袍绣满元宝铜钱的花纹,脸上的笑容更是十分谄媚。
谢衿询问:“请问您是?”
胖子殷勤地介绍,“此处是金银街,我是玉满楼的老板,夜已深了,二位不如去我那里打个尖,我玉满楼可是整条街上最舒服的酒楼。”
谢衿看向身旁的人,辜珏目光中虽有戒备,但还是微微点头,示意先看看再说。
“那就有劳老板了。”
长街尽头有一条蜿蜒的河水。河岸两边都是重檐飞角,雕梁画栋的小楼。
已经深夜,小楼中却依旧燃着烛火,烛火倒映河水,宛如漫天星辰。楼上轻纱薄雾,粉面含春,隐约传来靡靡的丝竹之音。
谢衿想起白天辜珏看到众人争抢铜钱的惊诧模样,心中有意捉弄,回头对他笑道:“师父,你看那边。”
辜珏视线在他脸上稍稍停驻,起身走到他身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看河边的一派繁华,“小楼河水交相辉映,景色颇为绮丽。”
谢衿笑容愈深,“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辜珏很快琢磨出些许不对劲来,再次看向河畔,发觉小楼中有脂粉薄衫的女子进出。
他自小在苍梧修行,很少接触俗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也从典籍中看到过,烟花柳巷之地,“青楼而已。”
谢衿笑笑,视线重新落在河畔的小楼时,突然看到一个东西,从楼上被两个人架着推下,坠入河水后溅起一片水花。
随后又是一个东西被抛入河中。
这次谢衿看清楚了,是一个人。
“这……”
谢衿当先掠过河面,眨眼间到达坠河的楼下,他掠过河水,到达弥漫着红色的河心,把人从水中提起,带回岸边。
竟然发现两个人在抛入河水前都被砍掉了手脚,失血过多,此刻早已死去。
看到有人想救治,楼上有个锦袍男人高声讥诮道:“嫖霸王娼的不是活该去死么?”
谢衿只觉得不可理喻,忍不住冲楼上怒道:“不过是没付钱,你们就这样随意杀人?”
“没钱就该死!”楼上的人说着往河里吐了口唾沫,转身就要走进乐音清扬的屋内。
谢衿掠上楼,伸手掐住锦袍男人的喉咙,冷声问:“那你呢?该不该死?”
他掌心用劲,男人眼珠突出,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
眼看男人瞬息间就要断气,辜珏掠上楼,攥他手腕,“清思,不可!”
谢衿本来也就是吓吓他而已,慢慢放开了男人。
男人滚落在地,捡回性命,惊魂未定地看了谢衿几眼,跌跌撞撞地跑向走廊尽头。
“这里的人都疯了!”谢衿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如果刚刚是一只厉鬼,一头妖兽,他可以马上让他灰飞烟灭。但那是一个人。
天,人,妖,鬼四界,修士处于天界和人界之间,是绝不能以道法伤人性命的。若然,便是罪大恶极。天道降罪,魂飞魄散。
谢衿重新回到河对岸,那个胖老板竟然还在等待。
“二位真是菩萨心肠啊,但这天底下哪有不付账的道理,不付账当然该死。”
在老板奇奇怪怪的言论中,已到达“玉满楼”。
这是一幢二层的小楼,与普通酒楼并无不同。此刻夜已深,竟还有不少客人进出。
老板走进柜台询问:“不知二位想要几个房间?”
辜珏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谢衿赶紧回答:“两间。”
胖子低头翻了翻一直拿在手里的簿册,抬头抱歉一笑,“对不住了,只剩最后一间上房,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