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炽热的气息,萦绕在额前,愉景咬唇,摇了摇头,装作没有听懂他念的诗。
一句诗而已,她……不难过……
她否认道:“没有,我为何要生爷的气?”
愉景想,她哪里有矫情和撒娇的资本?
其实她都知晓,这首诗她曾读过,诗人李群玉的《同郑相并歌姬小饮戏赠》,也知晓诗中所提及的美人,其实是一个歌姬。
她轻笑,原来在他眼底,她不过也就是一个歌姬舞ji,仅此而已。
愉景心头微滞,她强颜欢笑,迅速将那抹细小而微不足道的低落压下。
她告诉自己,她的情绪不重要,她在他心底的位置越低,她就越没有消颓的资本。
于是,愉景愣了愣,重新调整呼吸,复又转身,皓腕抬起,勾住他后颈,伏身到他怀中。
“爷,我是在想,爷既是会怜香惜玉的,也喜欢我这里,那夜为何还要下那样重的手?害得我疼了好些天?”
女子声音娇娇柔柔,伏在耳边,细弱蚊鸣。
只是这一句,突然提醒了傅长烨,苏舜尧装病,故意拖着不上朝,目的只有一,就是要给他下马威,让他服软,从此不再拿捏他。
傅长烨在心里冷笑,心道今夜他特地登门,不肖天明,太子离不得苏丞相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汴京城。
而他苏舜尧的尾巴,应该会更翘到天上去了。
傅长烨不动声色,想了想,他愿为苏舜尧的夺人气势,添砖加瓦。
既然苏舜尧想送苏府的三朵金花进宫,那便随了他心愿吧。
傅长烨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下了这一决定。
他愿意做一个在台下看戏的,只待静看台上的人,如何将这一出自说自话的戏剧收场,最终让他来一个瓮中捉鳖。
只是可惜了,可惜了这样一个有着倾国倾城色的女子。
伺候过他的女人,以后谁敢娶?
一株鲜花,含苞许久,终于绽放,却因开得过快,过早地经历了风雨,终究也是可怜。
他想了想,目光稍稍柔和了半分。
女子闺阁内,珠帘在帷幔前低垂,在琉璃灯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他既来了,必定要在她身上落下痕迹,如此才好安苏舜尧和她的心。
“小景,我上次说过,我要给你种一个永不褪色的痕迹。”
月色下,薄烟逐星月。
屋内,愉景怔怔看向傅长烨,“怎么种?”
傅长烨轻笑,将刺青用具取出,细长的银针,在灯烛下泛着寒光。
“这里还是这里?你选一个,种下只有我来过的痕迹,外人不得窥探,只是属于我的。”
峰谷?玉柱墙边?
傅长烨笑意盈盈,看向愉景,“敢吗?这可是一场赌注,在这二处刺了青,便是我的人了,以后再有二心,怕是不能了。”
灯烛晃眼,傅长烨的身影,被暖色烛光拉长。
两人相对而坐,各怀心事。
傅长烨想着试探和攫取。
愉景想着,独占他,获得专宠,利用他,走到他身旁,进宫、进秘阁去看一看。
不待细想,愉景轻“嗯”一声,果断应下,“我早就是爷一个人的了,我仰慕爷,心许爷,也只伺候爷一个人。”
愉景凑近他,讨好他,灵巧的舌尖儿挑过他耳垂,一路撩火,“爷,就选这里吧?”
她带着他的手,抚过荷尖。
傅长烨又岂肯做受人控制之人,在她撩火之时,毫不客气按住她发髻,长久反击,掠取了香唇,直到她不能呼吸。
许久后,他终于松了她,威胁道:“不要轻易撩拨男人。”
他这吻,如疾风骤雨,愉景无力反抗,长久不能平缓呼吸。
傅长烨抱着她,让她斜靠在床柱上坐稳,斜眸看她。
“准备好了吗?”傅长烨道,“我先给你用一些麻醉散。”
愉景盯着针头看一眼,其实自小到大,她最怕疼了。可是再疼,又怎会有那日落在花成子身上的板子疼?
她摇了摇头,“爷,我不用麻醉散,我可以……”
这句话倒是让傅长烨有些意外,“确定?很疼的。”
愉景点了点头,目光直视傅长烨。
灯烛跳跃,映在女子眼中,同时也照见了她心中的紧张。
明明广袖下的手已经因为害怕而握成了拳头,可面上非要装得坚强。
傅长烨轻叹一声,“你这是何苦?”
“爷,不用,我想记住这疼痛的感觉.”愉景微做停顿,继续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记得,此刻我是多么的喜欢和眷念着爷。”
女子目光坚定,态度坚决,倒是在傅长烨意料之外。
傅长烨在灯下沉思片刻,移步向前,又拉着软椅在她面前坐下,“那我们开始?”
“爷,我可不可以有个请求?”就在傅长烨凑近,卷袖落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