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苏舜尧竟然认同了。
所以,便有了这一出。
魏如霜衣衫轻薄,一身媚态,出现在花车上,引来京中无数纨绔子弟的追捧。
她现生后,鼓声激昂,花车顶端,更是像仙女散花般,铺天盖地落下花瓣雨,将人群喧嚣拉到鼎点。
一支舞毕,鼓声急停。
人群面面相觑,不解何意,就在他们静待之时,悠扬笛音从花车中传来,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轻纱车帘拉开,愉景帷帽遮面,徐徐展臂,力聚手腕,一把将长袖挥出,引来一阵叫好。
白矾楼上,傅长烨静听着随从来报,“昨日晚间,从苏府里抬出了一人,是愉景姑娘身边的那个侍女,已经没了呼吸,被扔到了城西的乱葬岗。”
花车上的白衣女子,长裙曳地,脚步轻移,越转越快,衣裙随她转动,从楼上往下看,只觉是一朵盛开的白玉兰。
傅长烨蹙了蹙眉,目光落在她那柔若无骨的腰身上。
那腰肢盈盈不堪一握,看上去极为纤细,可是手下触感.却柔软至极,是冬日暖手的好去处。
“就因为昨日她没能与我说上话,所以苏舜尧就这样罚她?”傅长烨问。
随从点头。
傅长烨想了想,从跟前白瓷花瓶中,取过瓶中花束,对着花车上的女子抛了下去,不偏不倚,正砸在愉景裙边。
随从会意,走至栏杆边,对楼下愉景道,“姑娘,我家爷中意你了,请姑娘上楼一聚。”
愉景抬头,只看到了男子颀长的背影,还有那晃动的珠帘。
她于帷帽下咬紧了嘴唇,莫名滑落两行清泪,为花成子,也为今日卖弄风姿的自己。
不一时,随从下楼,为愉景在人群中劈了一条道儿出来。
“姑娘,艺名怎么称呼?多少银子出初夜?”人群中,有纨绔子弟轻薄道。
傅长烨随从发怒,瞪他一眼,却换来他更加无耻的调侃,“怎么睡一个女人,就你们爷买得起?”
他的话,无耻至极。
愉景擦干眼泪,提裙而上,再一次进了前一日来过的雅间。
傅长烨背对着她,“哐当”一声,将窗棂放下,关住了外面的嘈杂。
愉景随着关窗声,打了个激灵。
她想起花成子的死,又想起苏舜尧的狠毒,双臂举起,褪下肩上长巾,缓缓上前,从身后拥住了傅长烨。
如今,他是她的救命稻草。
傅长烨感觉到身后女子的柔盈,抓起桌边擦手的巾帕,递给身后之人,“将汗擦一擦。”
自己主动投怀送抱,本以为他会拒绝,或者反被动为主动,却不期他说了这么一句,她接过他递来的帕子,竟是温的。
她闻了闻自己,出了汗,幸好没有汗味,反而身上香味更浓了。
“前日给你的衣服呢?”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撩衣声,傅长烨沉声问。
“在家中。”
温热毛巾擦过,愉景只觉身上清爽许多,见他还未转身,便再次上前,以脸贴他,这一次他没有再拒绝。
“爷,您的人说,您中意我。”
愉景暗咬嘴皮,她没有退路了。
这女子,一次比一次大胆,而今日更比以往,傅长烨垂眸,看到落在自己腰间的玉指,他一点点转身,将自己与她拉开一臂距离。
愉景顺着他目光,看向自己腰间。
“既是决意委身于我,就不该穿这样的衣服出来,更不该这样大摇大摆,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别被人惦记。”
“下一次.”傅长烨伸手,借着手腕处的力气,托住她后颈,“记住,在外人前,自颈部往下,不可以露出一丝。”
他的话说得既霸道,又轻浮,愉景听了,却慢慢品出另外一层意思。
她勾住他腰间玉带,顺着他的话问一句,“那在人后,在爷面前呢?”
傅长烨轻笑,指尖捏住她耳垂,“最好光洁,身无累赘.”
“爷,衣服取来了。”
门外,随从恭敬地将新买的衣裙,摆到了门边。
“你的。”傅长烨松了愉景,“穿好衣服,等天黑,带你去个好地方。”
愉景不解他意,顺从地从门外将衣服取回,门开的刹那,外间瞬间涌来一群男子,若不是惧于随从的威势,他们那热情,简直要挤进雅间来。
愉景快速缩回身子,想要去外面找地方换衣是不可能了,她环顾四周,可这雅间里也没有隔断。
她心底踌躇,却见他独自在矮榻边坐下,径自喝酒,目不转睛注视着她,像凶猛的猎人守着猎物。
愉景琢磨出他的意思了,她心一横,解开了舞衣上的梅花扣。
舞衣落地,傅长烨举杯,缓缓咽下杯中烈酒。
远山,近丘,荷尖,幽影,玉柱,入眼尽是美景。
光影将时间拉长,傅长烨就着美景,喝了一杯又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