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焦立即噤声,不敢再说了。
麻氏揽了揽陆愔儿的肩,发现她清瘦得厉害,小小的身板单薄得让人心疼。
“今年天气冷,千万穿厚些,不可为了漂亮就不肯加衣裳。”麻氏捂了捂陆愔儿的手,说道:“看这手凉得,我去给你拿个手炉,你先等着。”
她很快拿了东西回来,把温度正好的手炉放到陆愔儿手里。
陆愔儿笑笑:“谢谢师母。”
麻氏道:“谢什么,你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你千万保重身体,以后你师父这家店还要全靠你照看呢。”
陆愔儿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何去何从,可闻言还是道:“我会努力把本草堂发扬光大的。”
三个人坐在一桌谈笑吃酒。丁焦一心想让麻氏这个寿星开心些,不停帮她夹菜到碗里。一时疏忽了陆愔儿,再去看她时,发现她把两壶酒全都喝得见底了。
她还嫌不尽兴,又去拿了第三壶酒过来,给麻氏满上一杯:“师母,我敬你,祝你往后每天都像今天一样漂亮!”
麻氏被夸得心花怒放,跟她碰了杯把酒喝了。
丁焦知道他这位夫人一向不胜酒力,见她脸红得厉害,眼睛也快盖上了,忙把她扶去里屋歇着。
回来的时候,看见陆愔儿已经把第三壶酒喝光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丁焦把酒壶从她手里抢走,问道:“是不是被哪个臭男人伤了心?”
陆愔儿头疼欲裂,脑袋很晕。听到丁焦的话,心里瞬时委屈得不行,眼眶里涌出了眼泪。
“你怎么知道?”她醉醺醺地说:“师父,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啊。”
丁焦早就把她当女儿看了,听了她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还真是为了臭男人啊?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陆愔儿两只手托着脸,一抽一抽地掉眼泪。
“是哪个臭男人?”丁焦气呼呼地问:“你告诉我,我去替你教训他。”
“你去教训他干什么!”陆愔儿有点儿崩溃:“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了他,凭什么让他喜欢我。”
“他还敢不喜欢你?”
丁焦原本以为陆愔儿是被哪个纨绔子弟骗了,被人占了便宜后却没得到什么名分,这才在这里伤心。没想到事情更严重,那人竟根本没有喜欢过她!
“你哪点儿不值得人喜欢了,长得又好,性子又好,人还聪明伶俐,他凭什么不喜欢你!”
丁焦像一个为女儿打抱不平的父亲般,气得捋了捋自己袖子,一副想出去揍人的样子:“哪个兔崽子这么不长眼,让我知道我非把他腿打断!”又问陆愔儿:“你最近这么奇怪,总是不见人,就是因为他?你去找他了?”
陆愔儿没有回答。
丁焦越想越气:“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好不容易生得这么漂亮,又知书识礼的,不好好等着男人过来讨好你,你还主动去讨好别人!”
“我欠了他的!”陆愔儿哭得很厉害,眼泪一刻也不停:“是我欠了他的,我要去报恩,要把他的腿治好。”
她说得没头没尾,可丁焦还是听懂了,惊道:“你这么努力学医,不会是为了他吧?”
陆愔儿胡乱擦了擦眼泪,点头,又扭头看着丁焦:“你不要去打他。他其实人很好,本性并不坏。”
丁焦更气:“你还替他说话!”
“我八岁那年就遇到他了。”她抽噎着,终于把心里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他救了我的性命,还帮我杀了我的杀父仇人。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可是后来他却被人害了,从那以后,他每天都过得不开心。
“我不想看他不开心,我想让他变得跟以前一样,让他能肆意自在地活着。我就努力地学医,每天都好努力。
“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不喜欢我!他还说,还说我是庸脂俗粉,嫌弃我长得不好看……”
丁焦简直气得要死:“哪个畜生说你长得不好看?我看他是瞎了眼了!白长了两只狗眼,一点儿屁用都没有!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去把他眼睛挖了!”
他正义愤填膺,那边屋里却传来了呕吐的声音,应是麻氏喝多了酒身体不适。
他只能暂时先放下这边的事,过去照顾麻氏。
本草堂的门还开着,里头燃着一盏孤灯。邹临祈在外面看见里头只有陆愔儿一个人,转动轮椅朝她过来。
陆愔儿捂着头哭个不停,又怕丁焦真的会把邹临祈的眼睛挖了,忙抬起头道:“你不能挖他眼睛!”
她眼前虽然模糊,却也看到在她身边的人变了样子。
她疑惑地拍拍头,懵懂地说:“师父,你怎么变好看了?还变年轻了?”
邹临祈一脑门子莫名其妙:“什么?”
“连师父也比我好看了!”她凄惨地哭起来,两只眼睛通红着:“我怎么这么惨,长得这么难看!”
“谁说你长得难看?”邹临祈看她哭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