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生育过后的血族转头就能在找乐子中忘记自己还有个孩子。
而众人皆知,猎魔人很擅长带孩子。
这个行当最初并非是从猎人或异端狩猎骑士发展而来,仇恨无法真正地支撑着一个领域的发展,只会引得自身的覆灭。
猎魔人的始祖,严格来说,是医者和护卫。
早些年他们叫传教士、游医、城镇骑士,后来有些改叫医生或保安,再后来分化出护士、护工甚至是保姆等。
猎魔人并非与魔物敌对者,而是致力于守护人类者。
瘟疫、病菌是他们善于解决的事物,黑魔法、邪教祭祀也在清缴范围内。甚至在十七世纪,有猎魔人暗杀暴君的传说,有一部分学者认为绿林汉也是猎魔人传说的变体。
所以实际上,猎魔人非常精通于保护人类。而恰巧,血族不仅在习性上与人类有不少重合,更作为猎魔人必须深入了解的事物被写进了猎魔人的教科书中。
如果一个人了解你的一切弱点与需求,那他就一定能把你照顾得很好。
于是在《维度条约》的撮合与实际利益的驱动下,越来越多的血族与猎魔人结成合作关系。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罗尔夫愿意帮血族带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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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尔夫喝着孟飞舟新加的热茶,眼睛略带些疲惫地盯着空中的某一个点。
与刘一漠打招呼已经用光了他的全部社交能量,两个血仆、一个王级血族站在旁边实在是给他很大的压力。
“是的,因为正好也血壤化了,我们这次也可以顺便把血壤界登记上去,新空间是要注册的,不然到时候空间管理局会发警告,很烦。”
璘在一旁与彭阳交流,他在看到自己老爹因为与刘一漠打了照面而彻底停摆时候,就明白自己必须得顶上去了。
【哎,老爹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璘在心底抱怨着,表面上却是十分客气,比起大多数年迈又跟不上时代的血族与血仆来说,彭阳实在是个很好的交流对象。
最起码彭阳会扫码填写血仆登记表。
璘:“两个血仆深度转化,占四个名额。对,你先注册一个血族家庭,份额就全统计在下面了,以后也在这个公众号填表。再下面有个保险链接,问过你们主人之后可以都买一下,五险一金还是不能少哈。”
彭阳听得一愣一愣的。
罗尔夫听着养子絮絮叨叨的声音,只感觉略微安心了一些,意识慢慢飘忽。
他的身体十分紧张,灵魂却像是出窍了一般,整个脑子停转。
他与大多数当今的猎魔人不太一样。
最开始,罗尔夫是女王的侍卫,确实符合着“照顾他人”的特性。但是当女王死于异种族的暗杀之后,罗尔夫好多年奔波于猎杀越界的异种族,唯有不死不休的猎杀才能让他找回当年侍奉主人的感觉,更是期待着手刃仇敌,这样才能缓解他对女王大人的愧疚。
结果现在,他要来给异种族当保姆了。
成为血族的教父。
【真是可笑。】他心想。
而最麻烦的是罗尔夫甚至难以拒绝这样的安排,常年对魔物的杀戮让他背负上了不少怨恨,比如他不老的容颜就是来自于某个古老不朽者的诅咒——他被诅咒于无法回归普通人的生活,无法正常老去、无法正常死亡、无法享受作为人类的一生。
像这样的诅咒在罗尔夫身上还有许多,比如他生不出孩子,比如他如果不戴着阴茎锁的话在梦中一定会被梦魇强奸,又或者他走在没有除魔过的十字路口时很容易迷路。
想要他死的势力太多了,有些是魔物,有些是异端,有些是猎魔人同行。
以杀止杀的罗尔夫其实是在反复破坏着《维度条约》的平衡,久而久之那些被用暧昧条款维持下来的异族关系,很可能因为他的一次冒然暗杀而毁于一旦。
为了让这种仇恨不蔓延到兄弟和璘的身上,罗尔夫有的时候还是会去服从猎魔人协会给的工作。
比如,来当保姆。
最起码他根据之前从璘那边听来的说法,这个叫刘一漠的小孩儿是个不错的血族。
不过这种“也许会很好相处”的想法,在罗尔夫看到一夜之间血壤化的土地时直接被打碎了。
【这孩子不是个善茬。骨子里到底流着什么怪物的血啊。】
罗尔夫又眼神死地喝了一口热茶。
坐在旁边一直悄悄偷看罗尔夫的刘一漠瞪大了眼睛,他终于忍不住了,问:“不烫吗?”
“哦噗咳咳咳咳……”罗尔夫被呛到,发出一连串咳嗽声音。
璘开始感受到了一点社死的绝望。
好在罗尔夫好歹是个成熟老大叔……老爷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不烫。”他说。
“可是明明是热水。”刘一漠的声音带着一种孩童的好奇,“刚刚才倒进去的开水,好神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