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好奇,一个人骑,干嘛买个带后座的车呢?那种山地车、或者折叠的,岂不是更拉风、更方便?
纪沉鱼笑着回头,怕贺言舒听不清,大声道:“你不在的时候,这后座在等你——”
贺言舒不自觉地弯了唇角:“这么大声干嘛?我又没聋。”
“嘿嘿。”纪沉鱼只顾着傻笑。
太好了吧,现在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吗?贺言舒就坐在他的背后!他快乐得要飞起来了!
前方一个下坡,纪沉鱼放开双手任自行车自己滑下:“啊——真爽啊——哈哈——”
贺言舒忍不住扯紧了他的卫衣,笑着提醒道:“别松手,当心撞树上了!”
“不会的!滑翔伞我都能玩儿,区区自行车算什么。而且你在我车上呢,我有分寸,怎么也不能让你出事!”纪沉鱼笑着说。
不过没多久,到了闹市区,他就怂了下来。
拐个弯歪七扭八,动不动还撞到电线杆子,惹得后座的贺言舒都看不下去了。
“下来,换我。”贺言舒不耐烦道。
“人太多了,要不我们走路回去吧。”纪沉鱼提议。
“行啊,把你这车丢这儿呗。”贺言舒道。
“好的。那我们走吧。”纪沉鱼听不懂反话,扭头就打算走。
“回来!”贺言舒瞪了他一眼,“车还好好的,丢什么丢。”
“那怎么办啊。”
“你后面坐着去。”贺言舒握好车龙头,往后瞥了一眼。
纪沉鱼犹豫:“那你得小心着点啊,感觉不对立马跳车,不用管我。”
有这么夸张么?贺言舒无奈摇头,懒得理他。
人的记忆很神奇,有些技能,即使很多年不去练习,依然能很快找回来,就像回忆一样。
贺言舒多年不骑车,临时上阵竟然也能驾轻就熟,骑了几百米就找回了感觉。
纪沉鱼坐在车后座,搂着他的腰,脑袋完全放松地靠在他的背上。
久违的,被依靠的感觉。贺言舒抬头望了眼辽阔而湛蓝的天空,心绪很难形容。
他当初之所以会那么喜欢纪沉鱼,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感觉——纪沉鱼会将全身心都交给他,毫不设防、毫无顾虑。
纪沉鱼依赖他、信任他,让他感觉自己是完完全全被需要着的。纪沉鱼营造出的那种效果,就好像离了他活不了。
是错觉吗?可即使只是自己的臆想,也给他带来满足,让他觉得有努力生活的动力,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偏就吃这一套。
“今天谢谢你啊。”贺言舒往后面望了一眼,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啊?”纪沉鱼靠得很安心,迷迷糊糊像是要睡着了,抬头回望贺言舒,不明所以。
贺言舒缓慢踏着脚踏板,低头笑笑:“也没什么。能见到徐落的爸妈,听到他妈妈的那番话,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被人拿走了,贺言舒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言舒哥你就,别再放心上了。”纪沉鱼低声,“......都怪我。”
如果不是六年前因为他的那些话,贺言舒也不会这么自责。
贺言舒没再说话,缓慢地骑着,纪沉鱼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感受这短暂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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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纪沉鱼合作的项目不久便正式开始研发,纪沉鱼为它起名“舒心”远程诊疗仪,APP叫“舒心”APP,是一款软硬件集合的产品。
写代码的事儿,贺言舒帮不上忙,他又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经常去贺霆东的医院义诊。
他和贺霆东的关系不好,但这属于私人因素,在治病救人方面,贺霆东的医院算是个理想的平台,贺言舒不会排斥。
徐落的父亲听了他的话,没多久就来医院挂号。贺言舒用短信通知了纪沉鱼,纪沉鱼也抽空去看了他几次。
[我给徐爸找过好些个医生,单独的床位都安排好了,他就是不去。到底你是专业的医生,你说的话两老才肯听,我劝他们从来不听。]
[贺医生,上班辛苦了,吃过饭了吗?]
[每次经过医院,都想进去看你。]
贺言舒看着这些短信,只是笑笑。从那天之后他和纪沉鱼的关系有所缓和,也不知道算好兆头还是坏兆头。
医院每天都能接到病情奇特的病人,偶尔也有一两个,是市里的医生无能为力、连夜用救护车转到他们医院来的。
脑科的医生们知道贺言舒回国,时常邀请他一起诊断,贺言舒虽然比不上有些老医生经验丰富,但在国外工作多年,能提供不同的思路。
有时候病人多了,医生人手不够,动手术连轴转吃不消,贺言舒还会去当当主刀。
不过贺霆东对此是持保留意见的,贺言舒毕竟没有他们医院的职位,随随便便就上场,万一出了事病人家属闹过来,岂不是会说贺言舒是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