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美国,回中国照样可以继续,有些医师执照国际通用,只是在哪里挂诊是个问题。
纪沉鱼那边的咨询,除了前期调研可能工作量会大,后面会渐渐用不上他。贺言舒觉得自己回来的意义,主要还是充当纪沉鱼和贺霆东之间的桥梁。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不纯粹,有些人只看到感情,而有些人能看到资源和利益。
贺言舒不擅长这种东西,他觉得等他空闲下来,能想点办法重新开门问诊——当然不会是在贺霆东的医院。
到了院长办公室,纪沉鱼和他爸都已经到了。两人面前都摆着一杯茶,相谈甚欢。
他爸是个老好人,谈得好不代表真的觉得好,也有可能只出于礼貌,而纪沉鱼也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聊几句。
贺言舒推门进去,把一个手提袋放到桌上:“巧克力、枫糖浆、冰箱贴。”
贺霆东似乎没意料到儿子会这么孝顺自己,回来一趟还给自己带礼物,喜不自禁:“言舒,你有心了。”
“姑姑给你的。”贺言舒只是淡淡,不去看贺霆东。
贺霆东老了,虽然眉眼的风。流还在,但确实是生了不少细纹,头上也有零星几根白发。
岁月不会撒谎,也从不优待任何一个人,包括他从小一直想讨好的伟岸的父亲。
“哦,念秋......你姑姑,她还好吗?”贺霆东扯扯嘴角,掩饰尴尬。
“她很好。”贺言舒道。
“噢,那就好,那就好。”
“姑姑的胃经常痛。”纪沉鱼插话道,“叔叔您要有空,可以给她打电话问问啊,接到亲哥哥的电话,她一定很感动。”
“纪先生。”贺言舒的视线落在纪沉鱼身上,冰刀子一样,让纪沉鱼心里发毛。
“这是我的家事,外人还是不要干涉比较好。”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纪沉鱼低头,神情落寞。
“言舒,纪先生也是好心,你这样说他就不合适了。”贺霆东感觉到两人关系的僵硬,有意缓和,“咱们还是谈项目吧。”
“嗯嗯!”纪沉鱼如获大赦,“贺叔叔,您可以直接叫我沉鱼的!”
“啊,好,好,沉鱼。”贺霆东尴尬应道——见面之前还对这富贵少爷有点忐忑,怎么没几句就这么亲热?
难道因为他这个儿子?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冷着脸的贺言舒。
谈起正事,纪沉鱼马上转变了作风——这还是纪安吉教导有方,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时在商言商、谁的情面都不讲,私底下爱咋样咋样。
贺霆东听完全部,已经对面前的年轻男人完全改观。纪沉鱼对商机的敏锐性非比寻常,为达成某个效果,时常会拿出两个及以上的备用方案,最关键的是完全尊重医院方面的意愿,在金钱上也很大气。
大气是商人最难有的特质,很多人紧攥着手里那点利益不放,殊不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让出的利益会以其他形式补回来,比如更融洽的工作关系、更可靠的商业伙伴、更长远的合作意向,都能带来翻倍的成果。
其实想跟贺霆东合作的科技产品公司有很多,现在医疗是热门产业,往后还会得到越来越多重视,社会的赞助、政府的扶持少不了,很多人都想分医疗这杯羹。
和纪沉鱼带来的同类产品也不是没有,但贺霆东都觉得公司不太靠谱,没有答应。
贺霆东的想法一直是这样的:相对于产品的功能、设计和理念,他更看中产品背后的那个公司,更确切的说是领导那个团队的人。
纪沉鱼是可靠的人,他来并不是夸夸其谈、说场面话和漂亮空话,而能看出来是做足了准备,且一定会坚持做成。而纪氏背后的财力、技术支持,也让贺霆东觉得稳妥。
“我们的产品会以微型设备的形式展现,比如说市面上常见的项圈、手环,或者更适应美观要求的耳钉、戒指、胸针,再或者读数更准确、更贴近人体的栓剂,都可以的。”纪沉鱼道。
“这些我们倒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你刚刚说要让医院的病人都参与测试,这个恐怕还是要采取自愿原则。”贺霆东道,“我们就只有这一个诉求。”
“当然。即使在国外,也不会有人强制病人去做这些事。”纪沉鱼道,“我们会同病人签署自愿书,保护他们的隐私数据,对于配合测试的病人,我们还会发放一小笔奖励金,作为帮助我们的答谢。”
“既然你们考虑得这么周到,那我也没有其他想说的了。”贺霆东道,看了眼贺言舒,“言舒你呢?”
“我希望他们能确保仪器的安全性再投入测试,比如有害辐射之类的因素,必要的话,请先在员工内部测试几轮再开展临床测试。”贺言舒道,“如果内部测试缺人,我愿意效劳。”
“没问题的。不过言舒哥,栓剂你也愿意试吗?”纪沉鱼眨眼,“要放进那里的哦。”
在座的都是医疗人士,自然知道栓剂是塞在哪里用的。
当面直接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