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沉鱼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喝:“我后悔了。不应该只开一间房的,我会不会传染给你。”
到这份上都还在替他着想,贺言舒的心里不是没有感动。
两人挨得很近,加上又是晚上,四下寂静,窗外街道上连人语声都没有,越发显得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贺言舒觉得自己头脑也烧起来了,坐近了一点,像被什么神秘力量牵引着,鼓起勇气握住纪沉鱼发烫的手,侧头贴上了他的嘴唇。
贺言舒没有接吻经历,纪沉鱼更是没反应过来,两人的初吻只是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纪沉鱼本就烧懵了的脑袋嗡的一声,变为一片空白,接着就听到男人在耳边低沉无奈的话语:“要传染的话,现在已经传染了。”
“言舒哥......”纪沉鱼抬眼对着近在咫尺的俊逸的脸,一时失言。
“沉鱼,如果你真的很想做我男朋友的话,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什么要求他都可以答应。
“第一,在外面不许说你是我男朋友,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地下,最好也不要发一些让人误会的东西出来。”
“好的!”纪沉鱼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第二是什么?”第二第二!
“第二。”贺言舒弯眸,指了指身边的药,“把药吃了。”
纪沉鱼只好不情不愿地,捏着鼻子把药咽了下去。喝完退烧药,贺言舒又接着喂了他消炎药、感冒药,弄得纪沉鱼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下去好多水。
“言舒哥,我的嘴巴好苦。”纪沉鱼咂吧嘴,委屈道。
贺言舒看了眼手机时间:“都快三点了,我得洗澡去了。”
纪沉鱼的眸子沉了沉,伸手把作势起身的贺言舒拽了回来,拉到自己怀里。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在床上并肩躺着,贺言舒都能感受到纪沉鱼呼出的热气,他无奈道:“不是发烧了?哪儿来这么大力气。”
“抓你的力气还是有的。不行,我得让你尝尝这药有多苦。”纪沉鱼的视线顺着贺言舒的眉眼、鼻梁、嘴唇一路逡巡下去,低头蛮横地含住了那瓣薄唇。
起初的蛮力只是虚张声势,越到后来越细腻温柔,两人交换着呼吸,像是要舔舐过每一寸陌生的角落。
高烧的热度把原本就高涨的热情烘托得更加强烈,贺言舒喘不过气,觉得再这么亲下去真要出事。
可纪沉鱼就算病着也是肺活量惊人,总也亲不够,过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绵长的吻。
“贺言舒,我真的很喜欢你。你隔这么远还愿意来看我,我实在太高兴了。”纪沉鱼把头埋在贺言舒的胸膛,蹭着他的衣服。
“我也很高兴。你先去洗澡,洗完乖乖睡觉,我再去洗。睡觉盖好被子,捂一身汗就好了。”贺言舒摸摸他头顶的发。
纪沉鱼乖乖去洗澡,贺言舒在外面看着手机里的资料,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之前答应明早要交的一份文件还没发出去。
那文件有点大,用手机Cao作不方便,贺言舒便对浴室里的纪沉鱼喊道:“沉鱼,电脑借我传个文件。”
纪沉鱼隔着玻璃门应道:“好,开机密码是你生日。”
贺言舒:“......”
贺言舒笑着开了纪沉鱼的电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把文件传了过去。出于好奇心,他扫了眼纪沉鱼的桌面,想知道他每天在干些什么。
无外乎是一些看不懂的代码,贺言舒替纪沉鱼担忧——再多学几年,这头长发可能会秃光。
说得好像医学生不秃头一样。贺言舒想到自己,无奈地笑了笑。
离关机前,他看到了一个文件夹,好像装着图片。
他鬼使神差地点进去,被里面的东西震撼到了:全是他的照片。在教室听课的、校道上走的、实习穿白大褂的、图书馆借书的,还有他打篮球的每场的录像。
倒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偷拍,纪沉鱼拍这些他是察觉到了的,起先叫纪沉鱼不要拍,纪沉鱼就消停个一两天,转脸又忘记了继续拍,他也就视若无睹了。
可他没想到纪沉鱼会把这些照片整理在一起,专门用一个文件夹来存他。
还有一个加了密的压缩包,有密码打不开,试了他的生日也还是不对,贺言舒只得作罢。
不过想一想也应该还是他的照片。也许是丑照,或者是他不知道的场合。
当时的他是这样自信地认为的——纪沉鱼除了他不会这么无聊地存别人,能让纪沉鱼这么死心塌地的只会是他一个。
后来他回想起来才惊觉,原来纪沉鱼那个不让人触碰的隐秘角落里,躺着的是徐落。
再仔细看看,还有两人的“亲密”合照——不是贺言舒刻意摆拍的,而是纪沉鱼突然扑过来抓拍的,可画面里两人都是笑着的,看起来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贺言舒脑海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照片不能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