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心里有些高兴,面上不显。
宁长渊看他脸色有所缓和,只是哭的太伤心,还一抽一抽的,试探着道:“不生气了?”
徐子陵道:“谁生气了。”
宁长渊道:“我生气了。”
徐子陵道:“你生什么气!”
宁长渊道:“见了面被人Yin阳怪气的嘲讽,无缘无故被人骂厚颜无耻,背信弃义。上人家门还被冷嘲热讽赶出来,怎么还不能生气了?”
徐子陵闹道:“你不准生气!”
宁长渊好脾气道:“行,我不生气。那你呢?你还生不生气?”
徐子陵死鸭子嘴硬道:“我没生气!”
宁长渊道:“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徐子陵抬起头,两相对视间,彼此突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宁长渊用绣帕擦了擦他发红的眼眶:“徐大少爷,长渊上神与整个思无邪够不够入您的眼?”
徐子陵道:“我姑且考虑考虑。虽然我还是喜欢昆仑山宁长渊多一些。”
宁长渊道:“看来想要做徐少爷的朋友,我还削去神职,回昆仑山放羊去。”
昆仑山哪里来的羊,他还像从前一样,张口就来,胡说八道。眼前的友人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可是言辞之间,好像又没有变。
既然他给了自己台阶下,徐子陵在心中宽慰自己,那就姑且原谅他好了。
这时候,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李宣阳破门而入,拉起二人的手笑道:“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你说说你们,这些日子可把我愁坏了!”
三人重新坐定,李宣阳给二人的酒杯全部满上,杯盏相撞。解决了这二人别别扭扭的冷战,李宣阳心情妙不可言,与徐子陵撞杯时突然想到:“哎哎哎子陵,我突然想起来,蔓雪草那么珍贵,我叔叔之前花大价钱都求不来,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徐子陵口吻傲慢道:“桃源里可没有用钱买不到这一说法,别人买不到,那是他们给的不够多!”
仙道之中人尽皆知,桃源地跨千里,平地开阔土壤肥沃,更有绵延不尽的丘陵,丘陵之下埋藏着无数灵石。五境之内的所有贵族财富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一个桃源。徐子陵说出这样的话,听着欠揍,却又无可反驳。
李宣阳连连啧声道:“哟哟哟!瞧你得意的,俗俗俗!简直俗不可耐!”
杯盏相叩,三人有说有笑。
李宣阳问道:“哎长渊你说你这次来还有什么事来着?”
宁长渊道:“雪彻要成亲了,给了发了请柬,我打算挑个贺礼。”
徐子陵又Yin阳怪气道:“雪彻,雪彻,叫的可真亲热。”
宁长渊觉得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李宣阳嘿嘿一笑,低声对宁长渊道:“他这是吃醋呢。你去西境为西门雪彻斩魔兽那事儿传到他耳朵里,可把他气得。说是你从前答应他的事儿一件也没做,到了西门雪彻这里倒成了个诚信君子了。他是怕你喜新厌旧,有了新朋友,就不要老朋友了。”
宁长渊觉得自己听了个笑话:“我是这种人吗?”
李宣阳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子陵这家伙,心里总爱闹别扭。”
过了一会儿,徐子陵突然开口问道:“你真不去?小心玄思生气。”
宁长渊道:“玄思不是你,他不会生气。”
这样显得自己多小心眼似的,徐子陵又一想,从前他为了玄思放了他们多少鸽子,这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宁长渊居然为他们放玄思的鸽子,心情不由得好了一点,连带西门雪彻的事儿听着也没那么刺耳了。
他大度道:“你想买什么贺礼?”
宁长渊如实道:“没想好。”
他无父无母,也无亲人。除去太虚真人的寿诞,他从未参加过什么喜宴。自然也不知道该买什么东西,本想送一些珠光宝器,又觉得太俗。于是就想着来人间看看。
几人又闲谈几句,言语之间,李宣阳突然提起顾拂月来:“听闻弑神之战时,顾拂月冲锋陷阵,攻破天门,斩杀了毕方!可我看这回封神名录里没她,这是怎么回事?”
宁长渊抿一口茶水道:“她回青门去了。”
李宣阳奇怪道:“她回青门做什么?”李宣阳与顾拂月说不上熟,多数事情都是从徐子陵口中得知的。与诸多小氏族一般,青门顾氏重男轻女,只有男丁才有资格求仙问道继承家业,执掌一方。顾拂月生性好强,当年入云梦泽几乎与家族撕破脸面。顾家人十分不待见顾拂月,特别是她那个弟弟顾摘星不知礼教,恃宠而骄,对自己的姐姐出言不逊,还处处诋毁当着外人的面恶意中伤,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宁长渊道:“这你就得问问子陵了。”
徐子陵道:“问我做什么!”在两道视线洗礼下,徐子陵方才不情不愿道,“听说当年在顾家的时候,有个叫做青灯的给了她一道护身符,才使她挺过了登云梯的禁制,攀上云梦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