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真给娴妃派了两位一等侍卫护着,这福气……”
“娴妃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如今又怀了龙裔,能不重视嘛,倒是宁贵嫔,即便是身怀龙裔,却连娴妃一个指甲都比不上,呵……”
“谁说不是呢,人家娴妃怀孕各种补品珍宝往殿内送,宁贵嫔那处也就皇后还记得吧,皇上都没去过一次,你瞧这次,人家娴妃已经坐在了惠妃之上,宁贵嫔还坐在杨婕妤之下呢。”
宁贵嫔只比娴妃早来一步,屁股还没坐热,她本是抱着炫耀的心思来的,明明才四个多月,却着一身宽松,十分显孕味,谁知羡慕的眼神还没见到,倒是听了一肚子火气。
她侧头朝金袁两贵人狠狠瞪去,谁知那两人根本不怕,还是自顾自聊,气得她肚子都疼了。
两个贱人,她定不会饶了她们!
但最让她恨的,还是娴妃!
她双手使劲捏着椅把手,青筋爆出,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它掰碎,呼哧大喘两口气,连忙叫过百合耳语两句,这才露出个得意的笑。
纪挽棠坐在她正对面,将她狰狞的面部尽收眼底,眉头微动,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待皇后到后,宴会正式开始,先是众妃与命妇共同赏花逛园,然后由御膳房上流水宴,谈笑一番,再作几首诗,选出魁首,得赏彩头,芍药宴才算圆满结束。
能受邀参加宴会的命妇皆在三品之上,其中不乏后妃外家,皇后外家更是首当其冲,既然来一趟,自然会叙旧见亲,所以说起来,芍药宴是没什么秩序的,大家一处一处各自散落着。
纪挽棠三人外家还不到那个品级,进不了宫,为了避免麻烦,三人宴会之初便相携到了偏僻之处,就几盆开的规规矩矩的芍药观赏一番。
孔小媛陪了一会,见不远处亭中笑声不停,忍不住质疑:“纪妹妹,你真要待在此处嘛,那些命妇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官之妻,此次芍药宴是多好的结交机会,若是错过了,可就难遇上了。”
纪挽棠有一搭没一搭点着一朵粉色芍药,头都不抬道:“她们身份如此尊贵,可看不上我们。”
孙良人拉住孔小媛的手,示意她往园中看,只见钱答应与袁贵人在命妇中左右逢源,却只得了几张敷衍笑脸,更有冷眼相对的漠视,孔小媛顿时沉默不语。
但看到归看到,孔小媛还是心有不甘,她的性子与嘴甜是从小被夸到大的,还没几个人不喜她,袁贵人钱答应都是蠢笨之人,自然讨不得喜,她出马,或许会不一样呢?
这么想着,她有些坐不住了,扯了个小解的谎,带着茉莉往另一边去了。
纪挽棠没注意,她也有些无Jing打采,本以为是场Jing彩的宴会,说说笑笑看看戏,谁知道如此无趣,本来二十来位妃子就足够无趣了,还非得加上更无趣的命妇,唉,无趣啊!
就在她百无聊赖时,一着三品命妇服,看着却不过二十多岁,发髻简单,面无脂粉的飒然女子忽映入眼帘,冲她福了福身道:“纯月仪好,臣妇名为林皎夕,可否在此一坐。”
她举止干脆利落,叫纪挽棠看的呆了一呆,点头道:“自然可以,坐吧。”
纪挽棠本来还纳闷,难不成是来跟她套近乎的?她这么有名了?
谁知人家坐下后嘴动都不动,直接阖上了眼,若无旁人般假寐了起来,纪挽棠这才失望地在心中叹气——好吧,漂亮姐姐真的只是坐一坐而已。
眼看着日头渐甚,流水宴却还不摆出来,纪挽棠忍不住发了句牢sao:“肚皮都要饿穿了,还不给吃的,这要等到什么时辰啊?”
孙良人在一旁嗤嗤笑着,林皎夕毫无预兆地睁眼,突然道:“是啊,上一年我记得午时便上桌了,今日都快未时了吧。”
纪挽棠连忙点头:“可不是嘛,还有两刻便未时了。”
林皎夕忽的一笑,叫纪挽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笑完了之后,美女又沉默了。
她的外表与性情看起来都不像是个合格的命妇,但很对纪挽棠的胃口,她起了兴趣,不甘心话题就此终结,主动问道:“你上一年便来芍药宴了吗?”
林皎夕点头:“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参加芍药宴了,还如同从前那般……”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硬生生憋了下去,表情很是纠结,很有喜感,叫纪挽棠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是想说,无趣?还是乏味?”她饶有兴趣猜道。
林皎夕听到这话,立马就慌了,连忙站起来道:“纯月仪恕罪,臣妇不经常回京,对京内规矩还不熟悉,如有冒犯,还望大人有大量。”
“无妨无妨,这里又没别人,实话告诉你,我也是如此觉得的。”纪挽棠赶扶起她,林皎夕面上带着十分显眼的“真的假的?”,呆萌地让人十分想要欺负一番。
为了避免把人逗过头,纪挽棠又问了她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才得知林皎夕出身武夫之家,没错,不是将门,而是武夫,父亲仅仅是一位普通的百夫长,任职于镇国将军旗下。她年纪确实还小,不过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