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
黎晓抬起眼睫,望着不苟言笑的季扶倾。
他微抿着唇,神色晦暗难辨,颀长的身形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作为捏住她作弊把柄的纪检委员,他即将对她进行审判。
“你找我有什么事?”黎晓鸭子死了嘴硬。
“什么事?”季扶倾闻言,不屑冷笑。
他伸出右手,修长的指间夹了一个小纸团,问她:“这是什么?”
黎晓见了,神色微变,手指紧张地攥着裙摆。
小纸团果然被季扶倾拿走了。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老师,而是私下对她问讯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季扶倾清冷的声音落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宛如碎冰迸溅。他说:“考场上和他人传递小纸条,是作弊行为。”
“这又不是我的小纸条,”黎晓抵赖,“上面有我写的字吗?有我的名字吗?”
虽说她答应过秦文彬,要跟他患难与共。
可面对季扶倾的逼问,她反骨作祟,并不想很快认招。
横竖是个死,死也要死得有骨气一点儿。
“黎晓,”季扶倾眸光一沉,“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黎晓默不作声地咬着下唇,拒不认罪。
季扶倾一字一顿地说着:“做了错事,只知道逃避和推卸责任。”
这话很不动听,黎晓也没了好脸色:“有本事你就把小纸条交上去,私底下威胁人算什么本事,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季扶倾嗤笑一声,说:“这可是你说的。”
他转身便往门口走,刚向前迈了一步,袖子就被黎晓扯住了。他垂眸冷瞥,她又心虚地一根一根地松开细嫩的手指。
眼见他抬脚真要走,她赶忙冲到门边,用自己纤细的身躯挡住教室的门,企图拦住他的去路。
她眼睫轻抬,眸中波光潋滟,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季扶倾眼帘低垂,微微俯身,胳膊肘撑在她身后的门板上。
“怎么了?”他的声音极低,shi热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际。
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注意到他指尖夹着的那个小纸团,就在她的发梢边。
黎晓敛下睫毛,小声哀求:“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从他的角度看,那睫毛好似浓密的鸦羽扇,圈在薄薄的眼皮上。娇艳的嘴唇十分水润,颜色像开在四月里的樱花。
季扶倾轻声道:“你不知道?”
他眼眸深邃,她根本看不透。可她有别的方法试探。
黎晓扬起下巴,向他靠了过来。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迷迭香似的,让人有轻微的晕眩感。
她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眼神时而天真懵懂,时而妩媚多情,又纯又欲。
她靠得越来越近,季扶倾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在她微张的唇齿之间,隐约可见濡shi的粉色舌尖。像潜藏在幽暗洞xue里的小蛇,寻找着机会。
黎晓抬起手臂,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接着,踮起脚尖,像是要同他接吻。
季扶倾本该躲开,不知为何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黎晓唇边扬起一丝笑意。
趁他恍神,迅速将他指尖的那颗小纸团抢了过来。
季扶倾:“……”
回过神来,黎晓已欢呼雀跃地从门边逃走,裙摆像浪花跳跃。
她跑进那束光里,转过身来,雪色的肌肤被照得透亮。
她拿着那颗小纸团,洋洋得意道:“季扶倾,有本事你就去啊。”
黎晓以为季扶倾被她耍了这么一遭,一定会大发雷霆。
谁知他漆黑的眼底波澜不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反而从容不迫地说:“你不看看他在纸条上写了什么吗?”
黎晓狐疑地往后又撤了两步,跟季扶倾保持安全距离,然后展开小纸团——纸条是空白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黎晓难以置信,将纸条翻到反面,还是一样。
难道秦文彬什么都没给她写?她不信。
黎晓瞳孔地震:“你诈我?”
季扶倾满意地看到她脸上浮现出惊讶错愕的表情。他单手插兜,慵懒地倚靠着门板,淡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你在考场上传的那个小纸条?”
黎晓:“……”
混蛋!混蛋!!大混蛋!!!
“季扶倾,你这个大骗子。”
黎晓把小纸条撕了个粉碎,纸片纷纷扬扬地撒落。
季扶倾望着这一地碎纸屑,不禁想到真·小纸条的下场——被他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呵,殊途同归。
他冷笑。
“黎晓,还不乖乖认错吗?”季扶倾说。
只要她认错,保证以后考试再也不作弊,他就可以放过她。
这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