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比我们以前的任何时代都要乱了!”
林啸天站在明月峰上叹道,此时的明月峰,峰顶雪白,冬色笼罩了寂寞巅峰。梦情、阿蜜依、洛幽儿陪伴在林啸天身旁,三女都看着这个伟岸的男人,他虽然已经失去全部的武功,那份摄人的魅力却依然长存。“一个月,短短的一个月啊……”
林啸天是梦情和阿蜜依救出来的,洛幽儿却是前两天到达明月峰的,自从梦情救出林啸天那天起,至今已有一个月了。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江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独孤明和雷龙救出了四狗等人,便率领丐帮两三万帮众杀往龙城;欧阳婷婷率太Yin教众与雷凤会合,野马族和白羊族的三四万军队踏过沙漠,蛇神部落、四大家……几乎与希平有关的门派以及族部都出现在江湖上,同时从不同的方向进军大地盟,而大地盟除了他们本身的力量和依附他们的武林势力之外,还突然冒出了官府以及朝廷的军队……林啸天道:“这不知是对还是错?”
梦情叹道:“也许根本没有对错的,这种如同战争的局面,确是武林中少见,只是事已至止,只能等待结局了。”
林啸天道:“结局能怎幺样呢?因为希平的死,你都哭过很多次了,那些女孩或者更悲伤吧!复仇?是的,复仇,江湖,就是恩与怨的纠结。”
“我们爷孙三代,都给江湖带来了轰动性的血腥,但我们愿意吗?义父是孤独的,我也是孤独的,原以为,我们的孩子不再踏我们的路,不会再成魔,哪知到死还是一个杀人魔。我们并不在意这些,也不在意杀多少人——人要杀我,我必杀之!只是,这种生活真的很快乐吗?我们都只是平凡的人,只希望过些平凡的日子,这些愿望直到义父死时,他还没达到,我也没达成……爱吾所爱,恨吾所恨,义父是如此希望的,可我也无能做到。”
“不,你做到了。”
梦情含泪道。“情,我不敢爱的,我离你二十多年,不敢回来见你,我辜负了你,也辜负了义父。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恨我吗?”
“我恨,我当然恨。只是在我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你回来,我已经无法恨了。在我心中,对你,我的爱比恨,要长远得多。”
“你们呢?”
林啸天看了看阿蜜依和洛幽儿。两女一时无言,林啸天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只是我的心只有情儿,对你们那份心,我是了解的,但无法接受。我不像希平,有时我怀疑希平是不是我的儿子,他一点也不像我。”
“什幺?你怀疑希平?”
梦情叱道。林啸天忙解释道:“情,他的脸长得比较像你,我觉得他像你多一点。”
梦情嗔道:“我有他那幺花心吗?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
洛幽儿突然道:“他谁也不像,他只是他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黄希平。”
阿蜜依道:“啸天,其实我和幽儿都不恨你,你的人生,几乎都是被迫的,命运让我们相遇,却又令我们没有任何相触。唉,都是天命难违。”
洛幽儿的眼泪流出来,阿蜜依道:“幽儿,你又哭了?”
“我想起了希平……他活着的时候,我没这幺想他的,到我确定了我心之后,他就走了,走得那幺匆忙,连最后一眼也见不着……”
提起希平,阿蜜依和梦情也跟着她一起流泪。在世人的眼中,都认为希平已经死了,或许,只有在春燕的心中,是坚定希平不会死的,只有春燕永远地相信她的这个儿子是不死的战将!林啸天叹道:“因他的死,江湖变成了屠场。”
阿蜜依道:“这不能怪他,他本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他原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与谁也没有仇怨的,只是某些人一定要让他活得不轻松。他那幺喜欢玩,如果硬要说坏,那就是他太好色……为何那些人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难道只因为他是你们的后代?如今他死了,他的女人以及他的兄弟还未死,他们必然要为他报仇的!啸天,正如你所说,你和你义父都是孤独的,但他不是,他有众多爱他的女子,还有能够为他拚命的兄弟……那些害死他的人,也将要得到惩罚。哪怕为此会丧失无数的生命,但在悲与怒的力量下,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林啸天道:“我和义父,根本不执着于正义……沦为魔道,沦为杀人狂,或者这是我们爷孙三代的宿命吧!一种难为的天命,表现在我们三代人的身上,是那幺的自然,哈哈……”
笑声中回荡着一种抑天地的悲怆……阿蜜依道:“我们,都是希平的女人,肚里都怀了他的孩子,我们只是女人,对恩怨很执着,为他,血洗整个江湖,也在所不惜的。”
梦情轻叹一声,道:“我想问你们为何这般爱他?”
“因为他坏!”
洛幽儿和阿蜜依异口同声。“坏?”
“嗯,他坏到我们的骨髓里了,令我时刻都想着他的坏,他是那幺的坏,我们却永远都无法忘记他。我们是否都不正常了?”
梦情道:“或许从另一角度来看,好的女人总是被坏的男人吸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