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白楚谕又道,“你很出乎我的意料。”他顿了下,声音忽然放缓,一字一句的道,“不过,你要记住你方才说的,你是在为你自己做事。”
罂粟嘴角一抽,“白楚谕,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话唠了?我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我若是不愿意,谁能指使得动我?我当然是为我自己做事了。”
白楚谕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与镇北侯府苏世子是什么关系?”
罂粟微微一愣,没有想到他突然提及苏焱,想到那夜在山上见到白楚谕的情形,她心中多了一抹警觉,脸色如常,毫不在意的道,“能是什么关系?我哥哥是他军中的部下,前些时候,他去西岭山打猎,便住在了我家里。”
“你与他交情可好?”白楚谕继续问道。
罂粟瞥了他一眼,“能有什么交情,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大将军,不过就是在家中见过几面而已。”
白楚谕见她双眸清亮,不似说谎,点头道:“那就好,镇北侯府的世子爷不是好相与之辈,你日后尽量远着他一些。”
罂粟微微瞠目,她在心中暗想,苏焱和白楚谕这两人是不是私下有仇,互相都说是对方危险,都提点她要远着一些对方,看来,要是想不惹上麻烦,这两人她得都远着一些。
不过眼下可不行,苏焱这个靠山,她还得好好地抱住大腿,至于白楚谕嘛!他那么有钱,自然也是要搞好关系的。
等日后她发达了,有钱又有势,到时候,再少与这两人来往呗!
她忽然抬起头,眸光灼灼地看着白楚谕,往他跟前靠了靠,讨好道:“打个商量呗!”
白楚谕看了她一眼,发现面前的凤眸犹如夜明珠一般清澈透亮,而那张冷静惯了的小脸因为多了狡黠的表情而显得明艳动人,他微微侧开视线,道,“你打什么主意?”
罂粟提起桌子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水讨好地放在了白楚谕面前,好声好气的道,“你身家丰厚的很,能不能借我些银子?”
白楚谕星眸微微一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调侃道,“罂二当家亲自斟的茶我可不敢喝,说不得一杯茶没下肚,二当家的刀子就架在我的脖子上了。”
罂粟也不恼,道,“你白二少手眼通天,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那你肯定知道我现在缺银子吧?”
白楚谕点点头,“是知道,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罂粟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清亮的黑眸似乎要将白楚谕灼穿,“白二少,怎么没有关系,咱俩可是生意伙伴呢!这样好了,你先预支给我一笔银子,然后从玻璃的分红里面慢慢扣怎么样?”
她一脸期待。
白楚谕瞟了一眼她的脸,往常只在她脸上见过倨傲,冷淡的表情,倒是没见过她这幅生动模样,黑眸不由微微一动,他唇角也多了一抹不明显的弧度,声音却一如往常,“这可不行,你若是借的少些还好说,可据我所知,你要借的是一大笔银子,从玻璃的分红里面扣,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你才能还上这笔银子。”
“等我拿到码头,以后生意开张,银钱自然会滚滚而来的,绝对少不了你的,我不是那种赖账的人,咱们可以立字据呀!”罂粟道。
白楚谕轻抿了一口茶,悠悠然的道,“那也不成,我白楚谕手里一向只进银子,不出银子。”
“那你说到底怎样才肯借银子给我?”罂粟仍旧不死心。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白楚谕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罂粟忙起身,上前一把扯住白楚谕的衣袖,一脸无赖样,“不成,你要是不借给我银子,我可不放你走!”
白楚谕垂眸扫过拽着他衣袖的青葱白指,有些微微晃神,多少年了,除了白乐芙那小丫头,没谁再有胆量这样放肆的扯他的衣袖了。
“白楚谕,你也说了咱俩是有交情的,你都能看在咱俩的交情份上,不插手通州的事情,那就顺便再借点银子给我行不行?”罂粟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打算将无赖Jing神发扬到底。
白楚谕微微勾唇,露出一抹霁月清辉般的笑容,“倒也不是不可以,我记得当初你救了乐芙,我曾给过你一块白家的玉牌,你若是用那块玉牌,我便答应你。”
罂粟有些rou疼,那块玉牌是白楚谕的贴身玉牌,她是打算将来遇到大难处再拿出来用的,现在就用掉,未免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若是用了玉牌,银子是不是就不用还了?”罂粟忽然脑子一动,机灵地问道。
白楚谕点点头,缓缓道,“自然是……”他故意顿了顿,轻笑出声,“要还的。”
罂粟顿时跳脚,“我记得你当日说过的,只要拿着玉牌,到你白家任意的铺子,都能得偿所愿,意思不就是我若有求于你,你必然都会答应的,你堂堂白家二少,怎么还跟人抵赖?”
白楚谕抿唇轻笑,知晓若是再继续逗弄下去,面前这人便要急了,不急不缓的道:“玉牌你且留着吧,要借银子也不是不可,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