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沈老爷子一直盯着,又不好敷衍,只得道,“老二秉性不坏,想来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媳妇倒是有个法子,许能让老二顾念起对爹的父子之情。”
“快说来听听。”沈老爷子赶紧出声道。
“这主意说起来也不大好,恐会冲撞到公公,还望公婆莫怪!”赵氏先说道。
“不妨事,你说吧!”沈老爷子再次出催促道。
赵氏这才将主意说了出来,沈老爷子听后倒是觉得可行,沈和贵和王春兰在一旁心中暗自窃喜,若是这个主意真能让老二跟他们老宅和好如初,那以后的好处自然不用说。
沈家
罂粟将锅碗洗刷好,与沈父沈母说了一声,便照旧去了酒楼。
因为时辰尚早,酒楼里并无几个客人,沈长云在柜台前点账,瞧见罂粟过来,忙欢喜的道,“阿姐来了!”
罂粟勾唇点点头,道,“你在算什么?”
沈长云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发,道,“我在清算昨日一天的花销。”
罂粟勾唇轻笑,“可算出来花了多少?”
她知晓长云是在心疼昨日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一整日免费酒菜下来,花销可见一斑。
长云脸上多了一抹心疼,rou疼的道,“足有一百多两呢!”家里那车蔬菜都没算在其中呢!
罂粟看着他这般神色竟与小包子扣门时相差无几,不由轻笑出声,果然外甥肖舅。
到了晌午,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伙计穿行在大厅里往来不停,长云一看见客人便高兴地合不拢嘴,收钱时也不如之前一板一眼,若是零头少便直接给人抹去,再说上一句欢迎客人下回再来的好听话。
便是偶尔从大厅行过,腰板也挺如青松,面上也自信有度,即便感觉到有不少打量的目光朝他瘸腿瞧去,他也不甚在意,不再如往日那般孱弱自卑。
罂粟在一旁看着,凤眸渐露赞许之色。
不怕人世艰难,就怕困顿于心。
长云虽然未曾提过瘸腿之事,素日也未曾流露半分怨怼,罂粟却知道他其实一直耽于瘸腿,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本是年少轻狂,骄傲恣意的年纪,瘸腿一事,却让他于一些时候,受了不少鄙薄,难免郁结于心。
罂粟看出端倪,故而才会将第一楼交给他打理,为的就是让敏感而又自卑的少年重拾自信。
见左右无事,罂粟站起身来,今日王元就要带着烟草去上京,她得过去看看。
与沈长云知会了一声,罂粟就要往外行,还未走到门口,便听见门前一阵哗然,一个伙计赶紧跑了进来,一抬头看见她,赶紧跑到她跟前,声音中带着一抹焦急,道,“东家,外面来了一个妇人,在外大叫您的名讳,还叫嚣着让您还她夫君。”
罂粟凤眸一冷,大步朝门外行去,她倒是要看看,谁还敢来她第一楼门前找麻烦,真当她是面捏的,任人揉圆搓扁的嚒?
到了外面,罂粟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外大喊大叫的李云瑶,她旁边站着冯秋芳,两人皆在嚎丧大骂。
罂粟唇角牵起一抹冷淡至极的弧度,走到李云瑶跟前,听她口出秽言,眉头不经意的蹙了蹙。
一看见罂粟猛地出现在她面前,李云瑶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瞳孔紧紧盯着罂粟,面露惶恐之色,却故作厉害的喊道,“沈翠花,你还我相公!你好狠的心,害我相公家破人亡,又将他这幸存之人赶尽杀绝,真是好狠的心呐!我看你是故意要让我守寡!”
冯秋芳在一旁掩面哭哭啼啼的道,“翠花,好歹云瑶唤你一声堂嫂,你又何必做的如此狠毒决绝,她嫁过去才短短几日,你这不是让她守活寡吗?”
“三婶当我真的忘了冯大有一事?”罂粟冷冷地盯着冯秋芳母女,声音清冷低沉,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冯秋芳顿时心里也生出许多怕意来,她在罂粟手上三番两次吃亏,心里不免有些发憷。
“你若是好生将我女婿从那大牢里接出来,我们母女便离去,自然不阻挡你做生意发财!”冯秋芳咬了咬舌头,找回心智道。
“沈翠花,我知你在村子里时,便处处看我不顺眼,当初在唯轩铺子里,还故意在吴小姐面前折辱于我,若是你好生将我夫君从那腌臜大牢里接出来,从前你针对我的那些恶事,我变不与你计较了,不然我必叫你恶名昭彰!”李云瑶一双眸子里全是赤裸裸的嫉恨之色。
不过短短数日,沈翠花从东俊村离开后,不仅没有如她想象一般,遭亲人厌弃,无人求取,郁郁度日。
竟然还摇身一变成了这凤阳城中数一数二酒楼的东家,这叫她怎能不嫉妒!
看看她自己,出嫁不过两月余,容貌却又沧桑衰老之色,身上穿的再也不是能与城中小姐一般的锦帛,而是粗布麻衣,十指也因日日做活,而变得粗粝生茧。
这一切都是因了她!
若不是她害的曹家家破人亡,她嫁过来本该衣着华贵,丫鬟小斯环绕侍奉,有享用不尽的富贵日子。
可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