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也倒一碗。”她懒洋洋的道。
苏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狭长黑沉的丹凤眼平静却又疏疏淡淡,只是一瞬就收回视线,似根本没有听到罂粟的话一般,坐在了木凳上,端起茶碗悠悠然又饮了一口。
罂粟撇了撇嘴,看吧,这男人不光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还特没有风度。
她撑起身子,走到桌子旁自给自足,拎起水壶倒了一大碗白开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个痛快,拉过旁边的木凳坐了下来,对苏焱道:“晚上我睡床,你睡地上。”
苏焱再次淡漠的瞥了她一眼,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意思很明显,罂粟挑了挑远山眉,哼了一声:“瞅你那小气样,一个大男人还不乐意睡地上?”
罂粟虽然不娇气,可有条件的时候,自愿不愿意委屈自己。
苏焱眼角又是轻跳,脸色也沉了几分,良久才开口道:“你身手跟谁学的?”
罂粟挑了挑眼尾,感情这小白脸一张口就是试探自己,她松了耸肩,“一个云游道人。”
在古代就这一点好,什么事都可以推诿到云游的和尚和道人身上。
苏焱脸上表情依旧淡漠,狭长深邃的丹凤眸子漆黑如斩不开的夜色,带着无声的压迫,明显是不相信这个答案,俯身逼近罂粟,“你被那个叫刘安的男人拐卖过?”
罂粟皱了皱眉,她十分清楚苏焱这人肯定在背地将她所有的事情都调查了一遍,她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那你被他卖到了哪?”苏焱声音如同玉石相击,声线依旧清冷,以至于罂粟错听出冷讽的味道。
若是原身沈翠花,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大抵就是被刘安给拐卖进了青楼里,不过她是罂粟,她并不觉得被卖到青楼,就要一辈子抬不起头,那些都是过去,与她的未来没有任何关系。
她淡淡的道:“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看不起我,那我不得不说,你这个男人没风度的很彻底!”
苏焱的眉头微皱,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被卖进了哪儿。”
他的人始终没有调查到沈翠花被刘安卖掉后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痕迹,凭空被抹去,他很好奇,什么组织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将一个人从头到尾改变成另一个人。
罂粟认真的盯着他看了半天,没有看到任何别的情绪,似乎真的只是想知道她被卖进了什么地方,可是他查过她的来历,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被刘安卖进青楼这件事?
良久,她才冷笑一声,懒懒的道,“凤阳城的青楼,怎么了?”
苏焱平静的丹凤眸子里多了一丝幽暗的光,青楼?他可不认为那种地方能培养出沈翠花这样的女人来,不过为何他的人在青楼里并未查到沈翠花的痕迹?
而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青楼,到底是别有用心,还是并不知情?
抹得那般干净,必定不是寻常人,至少那个刘安做不到,可正是因为抹得太过干净,才会愈引人怀疑。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敲门的声音。
罂粟站起身去开了门,老汉手中端着饭菜,见是罂粟,脸上表情倒是放松了几分,道:“家中吃食简陋,两位将就一下。”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争床
罂粟接过他手中的饭菜,温和的笑着道:“谢谢老伯,您二老别忙了,吃过后,我们自己收拾就行了,你们去歇息吧!”
饭菜的确很简单,但是对于啃了一天硬干粮的罂粟来说,能吃上热乎温软的饭菜,已经很不错了。
罂粟吃了个饱,苏焱仅仅吃了一碗米粥,就放下了碗筷。
罂粟斜睨了他一眼,挑了挑眉,白天赶路的时候,这男人几乎不曾碰过干粮,现在又仅仅吃了一碗稀粥,吃东西这么挑剔,果然是京城的贵公子!不过这跟她无关,罂粟勾了勾唇角,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将碗筷端到灶房里洗刷好,罂粟又舀了清水洗脸漱口。
她刚一回到房间,苏焱就出去了,罂粟摸了摸床上的薄被,挑了挑眉。
不大一会儿,苏焱shi着脸回来了,应也是洗漱去了。
罂粟将床上的被子抱起来递给了他,道:“只有一床被子,凑合着用吧!”她从包袱里翻出带的衣裳,紧接着往床上一趟,将衣裳搭在了自己的身上,阖上了眼睛。
一副不再管苏焱的样子。
苏焱额角再次轻跳,丹凤眸子落在罂粟的身上,“一人一半。”
他说话时虽然没有任何情绪,却十分清楚的表达了他的决定。
罂粟哼了一声,眼睛根本就没睁开,身子躺在床上也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让开位置给他的意思。
苏焱脸又是一黑,蓦地抬手以极快的速度朝罂粟身上的睡xue点去,只是在他的手尚未落在罂粟身上,罂粟已然睁开了眼睛。
凤眸清亮逼人,带着冷意。
与此同时,她以极快的速度捉住了苏焱的手腕,狠狠朝左侧一掰,身体则逆时针转了一百八十度,抬脚就朝苏焱的腋下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