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好话,可这女人脸上却多了一抹高傲施舍的神色。
罂粟并非完全接收了沈翠花的记忆,只有一部分对她而言比较重要的记忆,是以,现在根本就认不出这女人是谁,可这并不妨碍面前这女人话多。
陈月娥将罂粟身边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通,见他长相老实木讷,穿着寒酸,还沾满了油污,又看了一眼罂粟身上的穿着,见她穿的也是粗布棉衣,连发上的簪子都是木头做的,顿时猜测她现在日子过得困窘,脸上有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她快言快语的道:“翠花,你当年不是跟刘安私奔了?现在怎么跟这么一个男的在一起?”
她的嗓门很尖,两句话就惹得周围人都朝罂粟身上看了过来,这些打量的目光里全是鄙夷之色,毕竟与人私奔本就已是妇德有亏,还跟野男人厮混,那更是水性杨花!
李大奎见这妇人误会了自己与大东家的关系,张嘴就要解释,罂粟淡淡看了他一眼,挑眉冷淡的朝陈月娥问道:“你是?”
见沈翠花一脸不认识自己的样子,陈月娥差点没被气死,面上她却笑着道:“翠花,我是月娥啊!跟你一个村的,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没和刘安私……”说到这里,陈月娥顿了一下,一副说错话了的样子,“哎呦,你看我这张嘴!翠花你可别生气……”
罂粟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
虽然罂粟不理她,但是这并不妨碍陈月娥继续亲热的自说自话,“前些日子我就听人说你回村了,正想着得闲了去看看你,没想到今个在这儿碰到了你。”她又看了李大奎一眼,“你们这是要买rou吧?”
罂粟可不记得什么陈月娥,沈翠花以前的记忆,她现在已经忘得七七八八,记不清楚,可面前这个女人,她有些看不上眼,不想理会,遂抱臂静静听着,也不接话。
“这是我们家那口子。”陈月娥笑着看向站在案板后面Cao刀的大汉,道,“当年你走了没多久,我就嫁给了他,他虽不读书识字,但有把子力气,是个屠夫,虽然不若别的行当挣钱,但是家里日日吃得上rou,吃的我都有些腻味了。”
她语气之中带着隐隐的炫耀,捂着嘴笑道:“当初我还觉得嫁给他委屈,今日碰到你,我倒不这么觉得了。”
罂粟淡淡的‘嗯’了一声,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实在没意思,不想再听下去,就对李大奎道:“走吧。”
陈月娥赶紧上前拦住,她还没奚落够呢!从前她事事都被沈翠花压一头,打小就活在她的光芒之下,沈翠花长得好看不说,又有个做里正的爷爷,小时候还读过书,村里人都道如她这般的女子,应是嫁到那富贵人家里享福的!
可现在还不是过的穷困潦倒,还不如她陈月娥!
当初她还以为沈翠花跟刘安私奔后去了上京繁华地,过上了上等人生活,心里一直不舒展,却没想到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看看她身边的老男人,陈月娥倒是不觉得嫁给一个屠夫委屈了!
“别走呀!看你们这样子,应是许久没吃过rou了吧!可怜见的,既然是你来买rou,我给你算便宜!”陈月娥笑着说道,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样子。
“不必。”罂粟唇角勾起一抹笑,淡淡地道:“这猪rou还是留着你们自己吃吧!”
说完,也不再看陈月娥,转身就朝前走了,李大奎赶紧跟了上去。
陈月娥看着罂粟的背影,只当她是受不得自己的奚落才离去的,顿时脸上多了一抹得意的笑,心中觉得十分痛快。
罂粟却压根没将这什么月娥放在心里,和李大奎在街上又逛了一会儿,找了一家新鲜宰割的rou摊子,定了价钱,要了半扇,让屠夫给帮忙送到酒楼去。
因为长云现在做了掌柜,为了不被人看轻,沈母想亲自动手给他做两身像样衣服,所以才托罂粟来买布料,若不是罂粟的绣活实在太差,针脚不匀,缝制出的衣服不够体面,罂粟也不愿沈母动手缝制。
罂粟在布行里挑选了几种颜色相对老成一些的布料,因为她娘说,长云太年轻会被人看轻,若是穿的颜色老成一些,能叫人看上去年龄大一些。
第二百零五章 误会
李大奎抱着罂粟买好的布料,两人回了酒楼,沈长云已经站在了柜台前,拿着个算盘敲敲打打,看见罂粟进来,顿时笑嘻嘻的道:“姐,你来了?”
罂粟笑着点了点头,“娘挂念你,叫我过来看看。”
“娘哪里是挂念我?分明是怕我一个人招呼不好酒楼。”沈长云猜到了沈母的心思,笑着揶揄道。
罂粟见他这些日子成熟了许多,性子也越来越放得开,也不受那瘸脚的影响了,不免觉得欣慰,笑道:“娘是疼你,怕累到你。”
沈长云厚着脸皮笑道:“我知道,谁让咱家我最小!”他拍了一下脑袋,可怜巴巴的道:“我倒是忘了,现在咱们家最小的是虎子,不是我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伙计走了过来,朝两人道:“大东家,掌柜,来了一对夫妻,说是卖猪rou的,要跟咱们谈一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