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前走了两步挡在她们面前,一脸傻笑着说:“薯片吃得可好?”
朱朱抬起头看我,满脸惊讶:“诶,是你!”显然,她还认识我。她旁边的女孩则一脸莫名其妙,傻乎乎地看着我,又看看朱朱。
“你也在这上课?”我明知故问。
“对啊,反正放假,闲着了不知去哪的时候好有个地儿去。”朱朱说,“哦,对了,这我朋友,宁宁。”
“你好!”我和那女孩打招呼,“我盖天力。”
此时,老陈也走过来,堆了一脸假笑跟两个女孩点头,又转头对我说:“也不给我介绍一下两位大美女。”
“哦,这是老陈,我一哥们儿。这是宁宁,我刚认识。这是……”当时我也不知道朱朱叫什么,所以话到此处卡壳了。
不过朱朱反映倒是听快,她把话接过去,避免了我的尴尬:“我叫朱朱。”于是,我们才真真认识。我的意思是,她终于知道了我的名字,我也如愿知道了她叫什么。
“你最近忙什么呢?”朱朱问我,语气好像几天没见的老朋友。
“瞎忙,忙闲着。你呢?”我也顺其自然地说。
“这不学英语嘛,玩呗。”说完,朱朱抓住我胳膊把我拉到一边,“咱挡住人家的道儿了。”
我又嘬了两口烟,吐出,说:“你们是同学?”我用烟指指宁宁,问朱朱。
“邻居,外加同学。怎样,很漂亮吧?”
“嗯。”我一边嘬烟一边点头,有点敷衍。
“对她有兴趣?她还是单身呢,哈哈。”
“没有。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
“你想的那种。”
“那你是哪种?”
“我哪种也不是,我就是我,把人分了三六九等就可悲了。”我说,“反正我不是那种追求闪电式爱情的人,其实我根本就不相信爱情。”
“为什么?”
“这里有伤疤,有Yin影了。”我用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
朱朱笑,笑完说:“你现在干什么呢?除了上学。”
“写小说,发展文学事业。”
“行了行了,别吹了,说正经的呢。”朱朱不相信我。
“真事,你不信算了。说说你吧,别老说我,我就是一社会地层,游手好闲的人。”我转移了话题,我不喜欢这样的谈话。我并不反感别人怀疑我说的话的真伪,因为我本来就没有给人诚实可信的感觉,我也不希望别人把我看成老实人,一个人要是说我憨厚将是对我最大的侮辱,那就和直接骂我傻逼没什么区别。说实话,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朱朱又笑了,她的笑让我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漂亮的脸蛋,我会当即扬长而去,一走了之。
后来我们又谈了些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些问答式的对话,她问一句我答一句或者我问一句她答一句,有些漫不经心,也有些形式化。
在我跟朱朱胡扯的时候,老陈早跟宁宁搭上了话,他们的谈话好像比我们更有现实意义,因为老陈说要请宁宁吃饭,还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我没回答,看看朱朱。朱朱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她又看我,“要不你跟她们一起?”我说我也不去了肚子还不是很饿。
老陈带着宁宁走了,他们走后我跟朱朱说要不咱们也去吃饭,我请你。朱朱说她真的有事,“一会我男朋友过来接我,要不你陪我等等他,你们也好认识认识。”
我兴趣顿时烟消云散,我说:“别了,再让人家起了疑心,认为我是在耍流氓,那多不好,我还是回家发展我的文学事业去吧。”
走之前我问朱朱:“我电话你还记着吗?”
朱朱很坦然地说她忘了,我又一次失望。“你再给我留一个吧。”这次她掏出了手机,我念号,她输入,完毕后她举着手机说:“这次忘不了了。”
我冲她点点头,没有笑,我实在笑不出来,硬挤都挤不出来,我大概是心凉了。我说:“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有事我电话你。”
我没把朱朱的话放在心上,我感觉她最后那句话特假,应该是拿给我听的。我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一头钻进去。
“去哪儿,兄弟?”司机热情地问我。
“我也不知道,瞎转吧。”我摇下车窗,将烟头扔出窗外。
四
9
我把早已疲软无力的视野投向窗外的大千世界,看着东来西往的行人,看着参差不齐的建筑,看着路两旁齐刷刷的树木,看着静如止水的淡蓝色天空,看着争先恐后的各式各样的机动车,看着夕阳投射出来的与我的目光同样疲软无力的光线……我看着我生活的城市,一个光怪陆离的城市,这个给予我欢乐与痛苦、让我讨厌又让我依恋的城市,这个肮脏与洁净、喧闹与宁静相互纠缠的城市。房屋不知什么时候拆掉,也不知何时又建起,马路渐渐变宽,人与人的距离渐渐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