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七星殿外拿着黑色长刀的少年像自己看来。
他全身流着电光,明明痛得要死,脸上却任然毫无表情,目光淡淡。
虞思眠敲着透明的结界:“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七星台!诛魔阵的阵眼!
离阵眼越近,威力越强!
连祭低头准备理手套,然而发现自己手上空空,于是理了理衣袖,扬起头来,“来看看你为什么哭?”
一句话,轻描淡写。
观月忍不住:“还真是如传言一般放肆狂妄。”
虞思眠:“你是疯了吗?”
连祭淡淡道,“早疯了。”
为她跳下溧水河、在伽夜大婚抢亲、跳下万魔塚……
世人都以为他狂悖,现在他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早疯了。
连祭看着天空中轰隆隆的声音,看着苍穹上流下的一道道电光。
“那么大阵仗,看来是不准备让我回去。”
他把听学令往地上一扔,“你们这些伪君子。”
这时六长老叹了一口气,这枚听学令,当初是他发出去的,但是现在……苍生为重,大局为重。
那脱轨的天狼星直指魔域,而魔域是连家的魔域,留着连祭,终是后患。
三长老抱着自己的灵芝如意,“你杀孽深重、人人得而诛之,又岂是一块听学令能保住性命的?”
而连祭对琉璃天地位至高的长老的话听而不闻,他只是看着虞思眠,“别看,进去吧。”
对他而言,百年行尸走rou,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他向来……
不怕死。
只是不想死在她面前。
他看虞思眠没有离开,也不再计较,只是希望自己倒下时,她能闭上眼吧。
他从腰间取出一壶酒,喝了一口后,把酒壶往地上一砸,裂得粉碎。
“我到看看这诛魔阵像不像你们那么废。”
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观月气得挥了挥拂尘:“你……”
大长老挡住了观月,摇了摇头。
连祭握住灵毁,竖在身前,他闭上了眼,只见周围燃其一圈紫色的火焰护体。
大阵中一道道白光像连祭夹击而去,被他紫光震碎。
后来诛魔阵的包围渐渐想连祭挤压,天空一道道闪电像天牢一样将他困在之中。
阵中雷鸣风吼,雾气遮月。
诛魔阵的攻击能量一轮比一轮强。
飞沙走石之间隐约见到一个不折不屈的身影。
这时七位长老在大殿外看着诛魔阵中的连祭。
观月忍不住感慨:“这连家的狼崽子果然名不虚传。”
七长老:“这真是取骨受了伤吗?半分也看不出来。”
“难不成是没有痛觉?”
大长老用手摸了摸白胡,“祭剑。”
其余长老道:“是!”
七位长老同时做法,白光像空中大阵之穹顶冲天而去。
只是本是万里无云的琉璃天上空,黑云聚拢,里面电掣金绡,飞火钻云。
只见黑云之中缓缓落下四柄金光所凝的巨剑。
每一柄都有十丈来高,剑身刻满符文。
四柄巨剑从穹顶落下,分别竖立在坎,乾,离,震,四个方位。
这便是琉璃天诛魔阵的最强的法器!
诛魔四剑。
四剑一出,困住连祭的光牢之内顿时云开雾散。
连祭抬头看着这四柄对他来说的绝命剑,嗤笑了一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诛魔、戮魔、伐魔、绝魔四剑?”
他话音一落,只见四把剑只见电光流动,震位上的诛魔剑发出一道金色电光直击连祭胸口。
正是他取肋骨的地方,他瞳孔一缩,双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另一边七星殿结界内的虞思眠不断敲打着玻璃一般无形的结界。
看着四柄巨剑中不断地发出密密的金色电光击打着连祭的身体。
他单膝跪在地上,血在地上化开。
那是他胸口流出的血。
连祭狂悖一生,不该在这里跪着死去。
他说他只是回来看看自己有没有哭?
真是疯子。
但这就是他。
她不该哭的。
可是她心中绞痛,她控制不住自己,就如现在。
她拼命敲打着结界,阵中勉强用灵毁撑着身体的连祭抬眼看向了她。
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只看见了他的嘴型。
他在说:别哭。
琉璃天也赶来了不少前来诛魔护阵的弟子,他们看到了诛魔阵,也看见了虞思眠。
那本是让人多看一眼都心疼的柔弱女子,现在完全就像是一片被风吹打过的树叶,他们心中怜惜,但也不禁质疑:这便是天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