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大庆二庆异口同声的大吼,眼底瞬间涌上暴躁。
苏长衫扬起刀背,狠狠的敲在大庆的颈背,破口大骂,“怎么着,老子还差使不动你们啦,都特么给我滚,滚,滚--”
说罢,他利落的翻身上了战马,大叫道:“兄弟们,跟我冲出去,杀他们狗娘养的!”
“世子爷!”大庆二庆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苏长衫回头看了一眼,被风翻起来的衣领衬得他下巴尖削,嘴角怒意还没有褪下,配着那双桃花似上挑的眼睛,竟是触目惊心的俊美!
温湘的视线模糊,她用力抹了一把,竟发现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他将北城门打开,命左军冲出去,然后将敌引至南城门……为的是给她一条活路吧!
这个纨绔世家子,大冷的天sao包到拿把扇子装风流;看中了谢三爷死皮赖脸的缠着;没事打个架,斗个殴,喝个花酒,招个ji……从来没个正形!
温湘深吸一口气,冲大庆二庆一字一句道:“我去北城门口等着,你们……你们……自个小心!”
大庆、二庆陡然一个激灵,翻身上马。
二人同时向温湘深目看过去,然后,扬起了刀,冲出去。
第六百五十二章生死之间
赫连战看着凉州城缓缓打开的城门,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上一回李锦夜也是如此,最后一役中将城门大开,仿佛这样才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可惜,这一回镇西军自顾不暇,蒲类忙着一统北狄,帝都没有援军可到……
所以,苏长衫你的命,孤王要定了!
“儿郎们,斩杀镖骑大将军,攻下凉州城,咱们杀进大莘的皇城去!”
“杀--”
叫喊声中,苏长衫已冲进敌阵,一刀砍杀一人。
连打两场战,他已经有些脱力,可依然咬着牙,凭着一股子意念死死的握着刀。
手起!
刀落!
耳朵里全是巨大的轰鸣声,握刀的手虎口撕裂开,已经感觉不到痛。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他身边的大莘士兵越来越少。
突然,一道箭矢向他射来,正中胸口,他心里登时沉了下去,再坚持不住掉下了马背,嘴里喷出一股血来。
苏长衫想,好狼狈啊,他堂堂世子怎么会落得这么狼狈的局面。
此刻,匈奴人已围上来,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血痰,挣扎着又将刀挥出去。
也不知道挥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他终于晃了一下,忽然有种感觉--那是快要灯枯油尽之人,特有的冷意。
至少,死得体面一点吧!
他想。
苏长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刀横在了脖子上,正要划下去时,后背突然一痛。
他眼睛骤然睁开,看着胸口的泛着冷光的匕首,张张嘴,可惜,再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阿为,我终于要死了!
他眼睛一闭,一头栽了下去……
……
千里之外,王府。
谢奕为突然躬起了身子,脸色煞白。
“三爷,你怎么了?”罗妈妈一脸的担心。
谢奕为直起身,眼底掠过明显的痛意,“没事,突然一阵心悸。”
罗妈妈叹了口气道:“这几日我的心也痛得很,夜里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就怕小姐和王爷有个好歹。哎,你说……”
在罗妈妈的碎碎念中,谢奕为抬头看了看西边的天空,额角“突突”直跳,继又回头,看了眼角落里的江亭。
江亭回看他,轻轻的摇摇头,表示江锋还未回来。
谢奕为这时感觉到不光心口疼,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他再撑不住,扶着椅子坐下。
这时,一条人影飞快的闪过来,正是谢奕为心心念念的江锋。
他一把抓住江锋的手,哑着声道:“如何?”
江锋点点头。
谢奕为大口大口喘了几声粗气,抹了把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这时,江锋飞快道:“令贵妃也在城墙上。”
谢奕为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然而神经却再次绷紧起来,“她不是个善茬。”
江锋冷笑一声:“三爷忘了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谢奕为的喉咙顿时像被掐住了一样,半天才咬出四个字:“但愿如此!”
……
“倘若皇上没有围困安亲王府,没有派苏长衫出征,那王爷是不是就不会反?”
因为令贵妃的一句话,城墙内外哑寂无声。
玉渊眉心一跳,低声道:“不好!”
她话音未落,只听令贵妃又道:“倘若王爷没有反意,镇北军二十万大军为何一夜之间就赶到了这里?”
李锦夜嘴角冷笑:“娘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李锦夜,你可不止一次点了这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