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后,郁闻明显感到蒋横义态度的变化,他说不清具体哪里不一样,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两个人相处模式依旧,但郁闻却从中尝到了一丝恋爱的甜味。
蒋横义像座慢慢休眠的火山,时不时迸发一点小小的岩浆,但杀伤力较以前相比少之又少,只要郁闻乖乖地看着他,凑上去黏着他,他便虚张声势地喝斥几句,任由郁闻跑到怀里来撒娇。
爱哭又黏人,郁闻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只有蒋横义被从遍布棱角的石子打磨成了光滑的珍珠,郁闻像一只贝壳,用柔软的蚌rou牢牢包裹着石子,日复一日地将其用血rou侵蚀。
学校还有一周就要放寒假,郁闻是本地人,提前很久就开始郁郁寡欢,蒋横义做饭时他守在厨房门口,考试时他就在车里等着,像条知道自己要被抛弃的小狗。
“喂?”
郁闻在家晾衣服,接到了蒋横义的电话。
“穿上衣服来夜市,把围巾戴上,拿着桌子上的钥匙。”蒋横义那边声音很杂,还有烤地瓜的吆喝声:“走着来就行,不用开车。”
郁闻啊了一声,听到他音调变高:“啊什么啊,快点过来,我在路南等你。”
他越发像个唠唠叨叨的老父亲,郁闻以前没发现他有这潜力,挂电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已经扬了起来。
郁闻赶紧穿好衣服,拿起钥匙揣在兜里,冬天的晚上冷风刺骨,他埋头快步往前走,路过一家蛋糕店,想着蒋横义已经管着他好久没吃蛋糕了。
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缠着他给自己买一个,郁闻又多看了几眼。
隔着马路蒋横义就看到他走过来,他看着郁闻过了斑马线,一把将人扯到了一边。
“我刚才电话里说什么来着?”蒋横义问他。
郁闻不明所以:“就让我走过来,带着钥匙。”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蒋横义给他塞了回去:“我说没说让你戴围巾?”
“啊!”郁闻想了起来,心虚地低下头:“我忘了…”
裸露在外的脖颈被冻得发红,蒋横义摘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绕了上去,温热的围巾裹住了郁闻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冻死拉倒。”蒋横义扯过他的手腕抓进了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
两个人边走边吃,哈出一路的白气,郁闻看见什么都想尝一尝,跑到臭豆腐摊前排队,蒋横义站在一边抽烟,看着他抻着脖子往油锅里张望。
突然郁闻顿住了,转过头来和蒋横义对上视线,一张小脸瞬间难过起来,手伸出袖子朝蒋横义摆了摆。
“怎么了?”蒋横义走了过去。
郁闻抓着他的胳膊,蒋横义低下头,他凑过去难堪地小声说:“尿了…”
说完郁闻便不肯抬头,腿间shi热一片,蒋横义摸了摸他冻的通红的耳朵:“有没有垫卫生巾?”
“垫了…”
他捧着臭豆腐有点沮丧,吃了两口便没再动,肚子里已经装了炒粉、烤冷面和糖炒栗子,蒋横义接过来解决了剩下几块,把纸盒丢进了垃圾桶。
两个人打算往回走,路过一个大爷背着卖冰糖葫芦的架子,上面插了各种水果和软枣,蒋横义低头一看,郁闻两眼发直,盯着那串又大又红的草莓挪不动脚。
蒋横义上前掏出钱:“拿一串草莓。”
郁闻一下开心起来,顶着红脸蛋和红鼻尖笑,他举着草莓刚想咬,又递到蒋横义嘴边给他尝。蒋横义心里涌上莫名的踏实和满足,像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样溢了出来。
快到家的时候又看到了蛋糕店,郁闻拉着蒋横义不肯走,店里在准备打烊,他想要的小蛋糕离自己只有一块玻璃,郁闻吊在蒋横义身上求他。
“就吃一块,”他勾着蒋横义脖子不撒手:“求你了,我保证过年之前都不吃了。”
蒋横义不答应:“你吃蛋糕容易不舒服,况且今晚已经吃了很多了。”
他隔着外套摸了摸郁闻的肚子:“草莓估计还卡着没下去呢,不能再吃了。”
郁闻当即委屈起来,小声嘟哝:“昨天都把人Cao的下不来床了,今天连块小蛋糕都不给买…我那里到现在还疼呢,每天都磨出血,如果不吃一块小蛋糕,应该好的很慢吧…”
“…”
他越说越惨,蒋横义一时心软,被他拉进了蛋糕店。
“要这个,”郁闻指着一块nai油蛋糕:“还有这个、这个,后面第三个,都包起来。”
“郁闻。”
蒋横义沉声叫他。
郁闻装傻充愣:“一共多少钱?”
出了蛋糕店蒋横义便不再理他,迈着两条长腿走得飞快,郁闻拎着蛋糕在身后一路追,叫他的名字他也不听,过马路的时候郁闻没追上,两个人之间又隔了一个红灯。
“蒋横义!”郁闻站在马路边叫他。
好不容易等到绿灯,郁闻连他的背影也快要看不见了,路上没有几辆车,他跑起来去追,没注意到前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