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爬起来,可浑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于是他伸出手,死皮赖脸地朝余闲欢摆摆。
“扶我,我被你亲软了。”
余闲欢接过江辞的手,一把把对方拉起来。江辞也是真的腿软,瘫在对方怀里就没动静了。
“我把你抱回家信不信。”
余闲欢抱起江辞,掂了掂。
江辞丝毫不怵,那两条手臂无力地瘫在余闲欢肩上
“把我抱回家干嘛,当着你爸妈的面,义结金兰吗?”
“不对,你当着你爸妈的面就不应该抱着我了,应该扛着我。”
余闲欢没有说话。
江辞是多么聪明的人,他很快便察觉到余闲欢的情绪不对。他直觉自己说错话了,可又不知道是哪说错了。
“我当我爸妈的面也会亲你抱你的。”
余闲欢没有望向江辞的眼睛,他想强装镇定,可结果显然不尽人意。江辞没有被逗乐,反而小心翼翼地提问
“发生什么了吗?”
余闲欢摇头,他不想让江辞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才选择和他相拥。他想让江辞和自己都享受有彼此的这些瞬间。起码不需要考虑自己的家庭给予的压力。
“告诉我。”
他仗着余闲欢喜欢自己,非要闯入余闲欢的心房。他才不管什么为他好为谁好,纠缠着非要知道。
余闲欢投降了。
他把江辞放下,两人坐在石凳上
“我爸妈...不喜欢同性恋。”
江辞没有意料之内的意外,反而继续询问。
“我之前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同性恋是病,说要治好我,可是去看了那么多次,吃了那么多药,我还没被治好。”
“所以我们算同病相怜吗?”
江辞晃着腿,正午的阳光比清晨的太阳毒多了,照得江辞的脸熠熠生辉。他的脸上有心疼,有担忧,但并没有不安和强装淡定,仿佛余闲欢说的并不是什么噩梦。
看着江辞的脸,余闲欢开始相信,这也许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了。
“我不喜欢去看医生,那个医生...很奇怪。我没办法,我只好假装病好了...”
“所以...所以我才那么抵触和你的接触。”
“我爸妈还说...说...同性恋都是异类,会被整个社会厌恶...我很害怕...我...”
余闲欢几乎害怕得颤栗。
幸好,江辞吻住了他。一切害怕和担忧都被冲散。
“那我负责吧。你的病情反复,多半需要永久治疗,给你出一味药,叫江辞。”
江辞开着无厘头的玩笑,他不介意余闲欢的过去,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是比任何硬币都更能敲响死水的钟声。
两人依偎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余闲欢把心事说出来,放松多了。
江辞的头则靠在余闲欢肩上,一下一下地抓着他的头发。余闲欢直觉江辞有心事,估计是那天下雨的事,可他总问不出口,仿佛问了就失去他了。
结果嘛,游乐园也没去,电影院也没去。
等被余闲欢送回家,江辞才发觉。这一整天啥地儿也没去!
“下次我一定要去游乐园!”
“好,带你不去不是中国人。”
江辞被说顺毛了,握着那朵蔷薇就回家了。
蔷薇没了根活不了,被折断了就只有观赏的命了。
可江辞又舍不得把花扔掉,于是他拿来一个玻璃瓶,装满水,将蔷薇的尾jing剪掉一点,希望蔷薇能活久一点。
他忙活来忙活去,最终决定把花放到自己卧室。
这朵蔷薇刚开得灿烂就被折了。只有不长的花期了。
江辞太小气了,他舍不得将这朵蔷薇的任何一丝花香给别人,这朵蔷薇剩下的花期,只能他看到。
抱着这样病态的想法,江辞在房间里腾出位置,将蔷薇安放。
他走出房门,家里没有人。
今天是星期日,全家都去玩了,早上出的门,现在还没回来,除了江辞。
母亲认为江辞是故意不参加,威逼利诱都用过了,江辞还是坚持拒绝。
于是母亲哭了,一边哭一边骂江辞不懂事,骂他长这么大还跟父母闹脾气。
江辞都没有还口,直到母亲说
“家里的人都去,你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你总是不能接受你新爸爸!”
江辞终于失控,他大吼
“这不是我的家!他也不是我爸!”
母亲哭得更凶了,直到人渣过来把母亲哄走。
江辞觉得母亲说的没错,即使没有跟余闲欢的约会,他也不会去的。他跟这个家里的人不是家人。
他确实很不懂事,他偏执地认为母亲应该站在自己这边。
小的时候,弟弟和人渣是刚来。他就简略地分了阵营。自己和母亲是一队的,弟弟和人渣是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