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他的耳尖又红了,因为这个句式怎么听怎么像 “我就蹭蹭不进去” 的渣男发言。
自己怎么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啊。
伊书鲤拍了拍自己的脸。
都怪田思鹊,靠的太近了,祸国殃民。
伊书鲤又给了田思鹊胸口一拳,把他推远。
田思鹊有些莫名又有些心虚,他仔细想了下,自己方才似乎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止,于是努力加厚脸皮,大胆地凑上前,拽住了伊书鲤的袖子,“我和你一起。”
伊书鲤迅速别过脸去,佯装不经意地让袖口下滑,手缩在袖子里虚握住了田思鹊的手指。
后来他们走着走着,就变成了田思鹊紧紧攥着伊书鲤的手。
这场大雨对早春的山林影响不可谓不大:被层层枯枝败叶覆盖着的泥土变得格外柔软,散发出一股温热的、腐朽与清新混合的气味;一些长在山坡上的树因根系裸露在外,再也抓不牢地面,倒塌了下来,垂落下密密麻麻的、枯萎的藤蔓;还有些不幸被雷劈开的树,剖面焦黑一片,这个春天恐怕都不能再萌生新芽了。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片。
如果不是田思鹊及时拽住了他,伊书鲤差点就踩到了野枣树下两只黄嘴巴的小燕子。
它们一动不动地躺在枯黄的叶子上,紧闭着双眼,脚爪蜷缩在腹下,羽毛在风中微弱的震颤着,不知是死是活。
田思鹊毫不犹豫地蹲下来,检查它们的身体情况。
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已是奄奄一息。
燕子衔泥筑巢,通常会选在通风良好的屋檐下,或洞xue里。这两只幼燕显然遇到了一对将窝搭在树上的粗心父母,兴许它们此时还在觅食归来的路上,不知道燕窝已被大雨冲垮,孩子从窝里摔了出来。
幸好它们筑的窝应当不算太高,地上还有层层落叶做缓冲,幼燕并没有当场毙命,但雨水毫不留情地掠夺着它们的体温,此时也都已是危在旦夕。
田思鹊将外套脱了下来,用袖子小心地将它们的身子擦干,然后团成一个鸟窝,包裹起来。
伊书鲤怕它们已经死了,已经滋生了大量的细菌,所以不敢靠得太近。雨虽然已经停了,但风一吹,树叶和枝丫上积攒的雨水还会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坠,伊书鲤脱下外套,遮在自己和田思鹊的头顶挡雨。
他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啊?”
田思鹊摇了摇头,他虽然从小负责玄凤的饲喂,到了姜萌家后也帮忙喂鸽子,对鸟类的健康却是一知半解。他只知道这两只幼燕还能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这是它们还活着的证明,但它们的生命力已在彻底消逝的边缘,他不确定是否还能救活。
他看了眼被树枝割裂的灰色天空,如实地告诉伊书鲤,把燕子们留在这,它们必死无疑,带回去是有可能救活的,但希望不大。
“带回去吧,” 伊书鲤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有我的运气在,它们绝对能活下来的。”
田思鹊点头同意。
他将外套搭成的鸟窝贴在胸口,以自己的体温给它们保温,随手从落叶中翻出些蠕虫,拦腰掐断,然后放到幼燕们的身边。
因为靠的近,伊书鲤将他的这一系列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是没办法忍受将蠕虫放在自己的衣服上的,尸体更是不行,如果一件衣服不幸被蠕虫染指了,无论洗多少遍他都不会再穿,因为这类虫子的体表一般都附着有恶心的黏ye。
所以他对田思鹊的这一举止格外敬佩。
田思鹊记得伊书鲤有轻微的洁癖,生怕他嫌弃自己,哪怕知道是无用功,在掐了七八条蠕虫后,他还是向伊书鲤解释说:“这是,应急口粮。”
幼燕可能是在父母外出觅食期间遇难的,如果它们苏醒后不能得到及时投喂,于它们的生命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
“我知道。” 伊书鲤说着,伸手将田思鹊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们回到房间,把 “燕窝” 放在了有电热水壶的矮柜上。伊书鲤在矮柜前来回踱步,像一个等待孩子出生的父亲,但他微信步数都快刷爆了,幼燕们仍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田思鹊坐在床上,视线也跟着他来回移动。
忽然,伊书鲤刹住了脚步。
“我记得那棵野枣树的树干分叉处,好像有一坨棕色的东西,那个会不会是燕子的窝?” 伊书鲤说,“再回去看看吧,万一燕子的父母回来了,我们带走了它们的孩子,是不是该通知一下,免得它们担心?”
田思鹊心说没什么必要,因为燕窝十有八九已经被冲垮了,燕子的父母回来看到巢xue的惨状就能猜到自己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但他还是点点头,跟着伊书鲤回到了风景区。
伊书鲤一踏进山林就失了方向,朝发现幼燕的野枣树反方向走,被田思鹊一把拽住了往回带。
他们回到野枣树前,田思鹊仰头看了一会儿,发现树干的分叉处确如伊书鲤所说,隐隐露出一抹不寻常的棕色,颜色和树干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