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 头一次体会到被众人亲近的感觉,田思鹊心情很好,笑着回答。“大家想吃,就随便吃。”
伊书鲤看了看对面田辉和李谦之盘子里的两条鱼和满满的鸡蛋,又看了看田思鹊盘子里不到 1/2 的鸡蛋,慷慨地将自己的一条鱼夹到田思鹊的碗里。
田思鹊刚要把鱼夹回去,就被伊书鲤用筷子拦住了。
“这条是我的,不许把它给别人,只能你自己吃。” 伊书鲤说着,又吃了口鸡蛋,“我不能吃太多,吃太多了就会腻,腻了就不香了。”
田思鹊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没再谦让了,埋头吃了起来。
这顿饭他们都吃得不是很饱,但饭后还是披着夜幕在农家乐附近遛弯消食,到了十点多才回房间。
景区的风景就是很不一样,因为远离城市,远离人间灯火,这里的夜空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像不慎撒落的棋子一样,密密麻麻地排布在夜晚黑色的幕布上。
这里到处都是形状奇怪的岩石,和从未见过的草木。
但伊书鲤没什么心情欣赏,他总觉得自己的手指像是被什么虫子叮了,又疼又痒。
回到房间后开了灯,他才发现自己的食指一侧有一点点红。
他用拇指轻轻碰了两下,一碰就是一阵刺痛。
田思鹊洗完澡出来,看他坐在床边玩自己的手指,擦着头发往他的身边一坐,看着他泛红的皮肤,皱起了眉。
“别动,” 田思鹊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好像有根刺。”
话说着,田思鹊起身去拿了他的眼镜戴好,捏着伊书鲤的食指对着灯光仔细看了又看,确实是有根刺扎进了伊书鲤的皮肤里。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用干草擦过手,应该是粘在他手上的硬草屑扎到伊书鲤了。
田思鹊觉得自己应该对伊书鲤负责。
于是他将自己眼镜盒的底抠开,从中取出一根细针来,用酒店的打火机烧了两下针尖,拽着伊书鲤在他的两腿间坐下,将他整个人环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捏起了他那只扎了刺的手。
“可能会,有点疼。” 田思鹊轻声说,给伊书鲤打了一剂预防针。
伊书鲤的 CPU 快要因为过热而罢工了。
田思鹊刚洗完澡,身上还残留着水温,因为光线太暗,他紧紧地贴着伊书鲤的后背,说话时吐息就在伊书鲤的耳边,水分蒸发时,田思鹊身上的味道将伊书鲤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伊书鲤哪还顾得上疼不疼啊,他都快热炸了。
“好了。” 田思鹊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刺挑出来,他又揉了揉伊书鲤手指泛红的部分,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放下。
然而伊书鲤许久都没有反应。
鬼使神差的,田思鹊也没有立即离开。
直到他手边的床单shi了一片,田思鹊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吹头发了。
他正要起身,忽然又被伊书鲤拽住了手腕。
“田思鹊。” 伊书鲤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是他从未有过的,有些柔软的腔调。
田思鹊有些疑惑,刚要低头问伊书鲤怎么了,便见伊书鲤忽然站起身来,同时拽着他的胳膊往下拉,嘴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蹭了一下,一触即离。
田思鹊当即失去了响应。
第42章
作者有话说:
熄灯后,田思鹊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他没问伊书鲤为什么会扣住他的手,也没问伊书鲤为什么要亲他的脸,他觉得问了会很尴尬,毕竟他们可都是男生啊!
他并不排斥,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也许是伊书鲤受过的教育和他的不一样?
田思鹊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姜寄雁的形象,她个子很高,五官似乎有点立体,不像个汉族,伊书鲤的肤色虽要比他深一个度,但也很白,难道是伊书鲤有外国血统?
他还记得初中英语老师说过,在欧美的一些国家,亲吻是社交礼仪的一部分。
也许伊书鲤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他表达感谢。
田思鹊被自己说服了,但田思鹊还是睡不着。
他失眠了一整晚,第二天伊书鲤被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关闹钟时,摸到一截冰凉,瞬间清醒过来,睁眼就看到田思鹊正探身过来,欲帮他关掉手机闹铃。
因为田思鹊的肤色很白,他的睡眠不足很明显地体现在了脸上,眼下一片乌青。
“是不是我的闹铃吵到你了?”
伊书鲤心生愧疚,困意消散得一干二净。他看了眼时间,才五点三十,是他们在学校正常的起床时间,但这不是在学校,假期是用来休息的,怎么可以这么严格要求自己呢。
田思鹊摇头,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是,混血儿吗?”
“我是啊。” 伊书鲤毫不犹豫地点头,掀开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田思鹊 “哦” 了一声,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却不知为何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