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掀了掀车筐的盖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这些的啊,我带的水够的。”
姜寄雁看了眼车筐里塞满的矿泉水,抽空将脉动和巧克力都塞了进去,“不打扰你们小两口. 交流感情,随便逛了一下你们学校,路过小卖部时刚好嘴馋了,反正就算不跑也要等一上午,随便买点路上吃。”
伊书鲤对她的话没有怀疑,随口 “哦” 了一声,刚要把盖子放下,姜寄雁又伸进手去,把她带来的东西抽走了。
“我还是自己拿着吧,” 姜寄雁板着脸,全然没有刚来时看帅哥的兴奋,“免得弄混了。”
伊书鲤不是个容易忽视他人情绪的人,更何况姜寄雁表现得实在太过明显了。他习惯性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姜寄雁挥手说没事,他便也没再追问。
比赛开始时间提早了三分钟,场上没有烟屏,发令员鸣枪的声音也不大,田思鹊的反应明显要比其他人慢半拍,他旁边的人都已经跑出去了,田思鹊才如梦初醒般,身体前倾起跑。
他起跑后的速度非常快,像一束烟花,几乎是转瞬间便从无数人身边掠过,向着前排冲去。
伊书鲤不在参赛的队列中,但横向对比其他运动员,就能感受到这不是田思鹊平常的速度。他不免有些担心,长跑开场就冲刺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一方面他担心田思鹊体力消耗太快,后期会掉队,另一方面他担心田思鹊一直维持这个速度跑下去,身体会超负荷运转。
但他现在追不上田思鹊,没办法拉住他让他保存体力慢着些,只能推着电动车往第一个 1000 米的红旗标记点走。
校马拉松的跑道前半段是新校区外围的柏油路,从中间穿行只需走两百米左右,便能看到第一面写着里程的红旗。
伊书鲤和姜寄雁刚到没多久,第一批跑完 1000 米的运动员便陆陆续续过线了。
多少令人有些惊讶的是,领头的是一位穿着火红色运动服的短发女生,虽然她和第二名之间只有三两步的距离,且表情十分狰狞,守在道路两边的女生看到她时,还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
马拉松是男女混跑的,但因为男女生体能差距较大,所以成绩是分别统计的。尽管在起跑时男生们都十分绅士地将前排让给了女生,真正跑起来,谁都不愿意丢面子,跟在女生身后跑。
所以第一个 1000 米还没到,绝大多数女生都已经被甩到了中游,甚至后排。
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因而就算女生要争第一,也大可不必跑在所有人前面。
但是这个女生做到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所以当她从红旗下跑过去,艰难地做了一下表情管理,朝旁边的女孩子们笑着挥手时,立即有人将水拧开了送到她手里。
她只是猛灌了一口,便将瓶子丢到了一边,加快了脚步,又将借机超过她的男生甩在了后面。
女生们都在看着她的背影,情绪激动地交头接耳。
前二十名和之后的参赛者之间有几十米的差距。
伊书鲤的心一直悬着,虽然他觉得没可能这么快就见到田思鹊,但每过去几个人,他的心里便会平添几分失落。大概跑过去五十多个人以后,伊书鲤还是没看到田思鹊,但他看到了另一个熟人。
曲恪出现在道路的尽头,他穿着带号码的球衣,整个人看着格外高大。
注意到他和姜寄雁后,曲恪朝他们这边竖了一个中指,噘着嘴大喊:“傻 x!”
伊书鲤知道他不是在骂自己,便充耳不闻。
对于曲恪也会来参赛这件事,他并不感到多么惊讶。
甚至瞬间理解了姜寄雁为什么会变得心情不好。
打他记事起曲恪和姜寄雁的关系就非常糟糕,见面就打个你死我活的那种,没有原因。
可能最初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反正现在两人都不记得他们为什么看彼此不爽了,但把对方往死里打都已经深深地篆刻在了他们的基因里。
姜寄雁也不是善茬,这两个受过良好礼仪教育的青年男女,见面一张口就都是粗鄙之语。
她也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了,挥着脉动破口大骂:“你踏马骂谁傻 x 呢!”
“谁搭话谁傻 x。” 曲恪朝姜寄雁吐了两口唾沫,从她身边经过时,粗暴地夺走了她手里的脉动,拧开盖子往嘴里呲了点水,就往姜寄雁头上砸。
“草,” 姜寄雁往一侧躲了躲,但还是被砸中了肩膀,没好气地说,“好东西都喂了狗了。”
说着她还是将脉动捡了起来,也不管伊书鲤了,沿小路朝着下一个红旗的方向走去。
又跑过去一百来号人,伊书鲤终于见到了田思鹊。
不似其他大多数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田思鹊的脸通红,呼吸明显有些不太平稳。
伊书鲤从车筐里拿起一瓶水,又揣上两块糖,边拧瓶盖边小跑着上了赛道,在与田思鹊擦肩而过时,将水递给他。
田思鹊猛灌了一口,矿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