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一晚我会睡得很沉,谁知感觉才刚刚把眼闭上,就被一阵已经被刻进骨子了的声音惊醒。
“一号作装紧急集合?怎麽了?”
小乐不在床上,应该在值岗,也就是说现在是一到三点之间,我翻下床铺,我的肚子上还满是Jingye被人擦掉了,但还是有那麽一点点的感觉,证明这昨晚的那场春梦,但我已经无暇多顾忌,拿着衣服裤子就往自己身上套。
听着外面急促的号声,心下有些惊疑不定,远远的好像还有枪声传来。我穿上鞋袜,挎上水壶和挎包,绑上弹夹袋,背上枪,跟着班里其他几个人的後面冲出了洞外。
外面不知什麽时候下起了雨,虽然不如每天中午的那场那麽大,但也不小,身子一下就全shi了,夜风吹过,竟然感觉有些凉。出到外面,枪声清晰多了,是前面的那个高地来的。“夜袭?”我心下一惊,早就听说交国的部队经常夜里偷袭,没想到刚来就遇上了。
所有人集合好,连辅(战政辅导员)开始喊话,内容无非就是敌人无耻偷袭,我们坚决反击,什麽祖国啊人民啊需要啊考验啊不怕流血牺牲啊发扬优良传统啊听从指挥啊英勇冲锋啊绝不後退啊不做逃兵啊之类的。都说战场上分秒必争,他这喊了这麽久我们倒着都能背出来的话真的没关系麽?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听着这些东西走向战场,心里还当真有那麽一点点的感觉。
“口令!山林,星河!”前面的阿升传了口令过来,我重复一次,又传给我後面的小乐。
队伍很快开始动了起来,跑步前进。
我忽然想起今天是雨水节,在这种鬼地方怕是没人会做祈雨仪式吧,军队里本来活动就少,又遇上战斗,看来这个节日就这样没了。在远远传来的枪声之中,我的心里竟在为这麽一件事情可惜,我果然很有问题。
本来接近满月的夜晚,下了雨,天地之间只剩一片黑暗。
按理来说这样的环境下下山上山的不利驰援才对,但我们居然这样急匆匆地赶路,看来前面的形式已经到了非常险恶的地步了。
这些山头上基本没有现成的路,只是跟着队伍跑,脚下一高一低的,一个不留神就会滑倒,跌跌撞撞地来到山下,我已经是一身的泥水。
前面的枪声响成了一片,看来敌人已经绕到了山後。
我们的队伍已经乱了,吕班和小邵拿着电筒走在前面,我们紧紧跟着,眼都不敢眨,生怕一不留神就跟丢了自己的班队。
前面的枪声越来越大,还能听到夹杂在其间人的怒吼,附近开始拥堵起来,几个人从我身边往回奔去。小邵的手电扫过,我看见一个战友满头是血地趴让别人背在身後,全身软软的,双手从他前面那兄弟的肩头垂了下来,完全看不出死活。
“Cao!”旁边不知谁骂了一句。
“1排的跟我来!”远处有人大吼,是我们的排长,但只能听出他大概的方向,他跑哪了怎麽跟我完全不知道,只能跟着身边的人移动。
我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很快就进山了。两步一岩三步一坡的,黑暗中连下脚的地方都看不清。背後响起了两声火炮一样的响声,两颗照明弹在空中亮起,像是大型节日里的烟花一样,在黑暗中拖出两条明黄色的光斑,但很快就烧尽了,而且打的是原来前进的那个方向,完全没有往我们这边照。
吕班在前面低吼了声:“跟紧点!”我只能背着枪奋力向前,好不容易上了一段比较平缓的坡道,收拢队形,继续跑步前进。
“我们这是去哪?”猴哥在前面问道。
“抄人後路!闭嘴!跟着就是!不许出声!”吕班嘘声凶了回来,没人再敢说话。
又是几块山岩陡坡,我差点滑了一跤,後面的小乐扶上我的屁股:“小心”他小声说道,我正想道谢,上面忽然有人骂道:“Cao!你往哪走!这边!”“什麽人?口令!呃……”质问变成了痛哼。
“是交狗子!呃啊——”惨厉的尖叫响起,我们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几个手电的光柱乱扫,大部分都被林木挡住了,其间人影窜动,很快响起几发枪响。
我们一下全趴到了地上,小邵打出电筒想照下前面的情况,被吕班按下了:“你白痴啊!”吕班还没说完,两发子弹就从我头顶飞了过去。
我们端着枪,却不知往哪打,前方本来应该都是我们的兄弟,现在打斗声,怒骂声,惨叫声,哀嚎声乱做一团,我们却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吕班命令道:“跟我来,不许出声!”然後开始往前爬去,手电只照着他面前的一小块地,我都不能确定我後面的小乐阿升他们能不能看得见。
我们爬了大概十米左右,忽然阿才师兄的声音在一侧响起:“什麽人,口令!呜——”
我的身旁也出了动静,我心中忽然升起某种感觉,让我莫名地侧过身去,一个人从树丛里直接扑了出来,我的枪已经来不急调头了,直接用枪托砸了出去,应该是打到了那人的手肘,他的刺刀在我的腰边划过,插进了地下,离我的身子最多只有一公分而已。
我双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