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看到樊剑还是那样局促地坐在沙发上,他看起来有些放不开。我想可能是他第一次出门,年龄又是那么小的缘故。其实,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生活我都感到有些不适应呢。
“没吃饭吧?”我笑着问。
“没有,不过我不饿。”他小声地说。
“以后咱俩就住在一起了,我爸妈老是说我邋遢,你就多帮我归着归着。”我笑着说。
“好的,我会尽力的。”他也笑着说。他笑时露出了两个虎牙,很可爱。樊剑应该是那种看起来比较顺眼的人,尽管是从什么小县城出来的,可是没有北京街上外地打工仔那种老土的气质。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走,咱们去外面吃点儿,算是给你接风,我也没吃晚饭呢!”我提议。
“不用了,我现在就给你做饭。出去吃,太浪费了!”他连忙拒绝。
“嘿嘿,做饭?做什么?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就有几个鸡蛋。”我笑笑。
“没事儿,今儿你刚来,我请客。”我接着说。我想也许他是担心我们吃饭要AA制,所以才不肯去。在外面吃饭对我来说是常事,对他这样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可能就是一种奢侈了。
“那。。。那好吧。”他犹豫地答应了。
我们来到离家最近的一家东北菜馆,可能是我想显示一下我这个‘雇主’的慷慨吧,我不顾樊剑的反对,点了四个菜一个汤,两瓶啤酒。我们边吃边聊,我试图多找几个话题和他聊,不过樊剑自始至终都是一问一答,我不说话,他也不先开口。没喝完一盻酒,他已是满脸通红。
“怎么这么点儿酒量?”我笑着问。
“我在家时父母不让我喝,他们说学生不应该喝酒。”他边吃边说。
“呵呵,可你现在不是学生了,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不知为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他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
我感到有些尴尬,想到刚才老妈说樊剑是因为家里供不起读书而放弃学业的,我有些难堪。
“干一盻 !”说着我就拿起酒盻。
“好,干就干!”他也显出很豪爽。看着他象喝毒药似的喝完那盻啤酒,我心里竟然对他有了一丝怜悯。想想自己十八岁时还在读高三呢,那时虽然有学业上的压力,但毕竟不用为生活担心。可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却得为了生计而背井离乡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打工,我心里不禁感叹到‘同人不同命’的讲法实在是有道理。
回到家后,我和樊剑把折叠床从阳台上拿了出来,收拾了一下放在了客厅里。他拿出了自己带的床单和被褥,两三下就铺到了床上。看着他干活时那干净利落的伸手,我感到这个男孩确实有着和我们这些城市里长大的男孩本质上的不同。他看起来好象很疲倦,双眼布满了血丝。我让他洗了个澡,把房门的钥匙留给了他。他问我是不是楼下就有卖早点的,我说明天他在家里先歇歇,等我下午下班后带他在附近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再说,明天早点不用他准备。他听了我的话没说什么就睡了。
回到我的房间后,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吃饭时樊剑那突然变得忧郁的神情,我觉得有些内疚。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我要提前赶到公司。昨天财务主管让我准备一下这个月公司的损益汇总表,这是一个自我工作以来比较重要的差事,我想把活儿干的漂亮些,于是我打算提前半个小时上班。我来到客厅,吃惊地发现客厅里空空荡荡的,樊剑没有了踪影
!
客厅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昨天还在茶几上凌乱摆放着的旧报纸已被整齐地收拾起来。地板显然也打扫过了。整个客厅看起来整洁利落了很多。
“真是训练有素呀!”我一边坐在沙发上等樊剑一边心里想。我想他可能出去买早点了。没过两分钟,他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是油条。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今天在家先休息休息,早点不用你买。”我懒洋洋地说。
“哦,我不累,我休息的挺好的。”他看了看我说到。
“你快吃饭吧。一会你还得上班呢!”他接着说。他随后从厨房取来筷子和碗,不过只有一双筷子一个碗。
“你怎么就拿一副碗筷,你不吃?”我不解地问。
“和你一起吃行吗?”他怯生生地问。
“那有什么不行?! 你不和我一起吃还能和萨吃?”他的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不是。保姆公司说在雇主家是不是和主人一起吃由主人决定。有很多人家都是主人和保姆分开吃,不在一个桌子上。”他盯着我说。他说到‘保姆’二字时脸就一下子红了。
“别提什么主人,雇主之类的词儿 ! 到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咱们以后天天在一起吃饭 !”我笑笑说。
“那好吧。”看得出,他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他说着从厨房又拿出一副碗筷。
“你白天可以在附近转转,离这一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