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没有云,可蓝得幷不透亮,像是罩着一层灰。
虎子骑着车在马路上飞驰。正午时分,这条原本偏僻的小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或行人。 今年夏天已很久没下过雨。知了在树叶里叫得异常嘹亮,把由热而生的烦躁多添了几倍。
“真他妈的热!”虎子暗骂一句,低头提起白衬衫的领角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衬衫纽扣早已解开大半,顺理成章地露出两块黝黑油亮的胸肌,和胸肌下面瘦瘦的打着褶儿的肚皮。
“见鬼!这天儿骑车真够受的!可没办法,计划需要啊。”虎子心里想着今天的行动——这次行动绝不能失败,否则几年的心血就前功尽弃了。
“不会,一定能成功!”虎子暗暗咬牙,伸手摸摸后腰上插着的硬家伙。为了今天的行动,他把一切都布置得天衣无缝,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了。他把袖子撸到肩膀上,让结实的三角肌露了露脸儿。
自行车在路上一颠,袖子掉下来一截儿,把膀子又遮起来了。虎子正要再去撸,右手刚离了车把,车子却突然间猛跳起来!车身向上,虎子也跟着向上,车子又改主意向下,狠命落在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砖头正打着旋儿从轱轳底下飞起来。虎子拼命抓紧车把,可屁股已经离了车座,牛仔裤在跨下绷紧了——那条裤子本来就有点瘦,为着行动方便挑选的——车子又决定原地转个圈儿,可虎子仍依着惯性继续往前飞,只靠左手已拉不住车把,脚和车蹬子果断地分了家,遇到车座却又纠缠在一块儿,连累了身子,往前飞的势头就此转向地面,接着眼前一黑,然后就象进了天文馆,满眼都是夏日的夜空——一片星光灿烂了。
虎子在地上躺了大约一两分钟的样子,脑子慢慢清醒过来,渐渐觉得有股热气正冲着自己的脸上吹,像是从身体内部发出来的——人味儿!一个男人,而且是个年轻男人——带着点儿香烟味儿,就一丁点儿,大概好久没抽了。这气味挺好闻,闻了让人浑身发热。
虎子眼前的星星稀疏了不少,可鼻子shi乎乎的发着酸。他努力把眼睛睁开。
眼前有一张脸,凑得很近,因为逆光所以看不清细节,只能看清轮廓——是一张瘦脸,略长,高颧骨,下巴有点尖,还微微翘着。虎子的眼睛一点点适应刺眼的阳光,接着就看到那人的嘴唇,不算厚也不算薄,恰到好处。然后是鼻梁,又高又直。鼻头却很小巧,那股热气显然就是从那里冒出来。鼻梁上架着一幅墨镜,墨镜里是自己的影子,躺在地上鼻子里似乎还在流血。
那张脸往后挪了挪,一团白色的东西紧跟着堵上虎子的鼻子——是一条白手绢儿。握着手绢儿的手带着白手套儿。手套有点小,紧巴巴的箍在手上。手套到了手腕的地方就没有了,腕子上的皮肤是棕色的,突出的血管很清楚。白手套的指尖蹭到虎子的鼻尖儿,滑溜溜热乎乎的手套,上面也带着一丝烟味儿。
虎子突然有点儿发慌,不禁把头往回收了收。换了个角度,光线没那么耀眼了,眼前的人也就更清楚。那人头戴白色的大檐帽,黑色发亮的帽檐儿紧靠在墨镜上面,把大半个前额遮住了。原来是个年轻的交警,正蹲在自己面前,大腿上的肌rou像是要把深蓝色警裤撑破了。
虎子鼻子上的手绢儿有往下滑的趋势,“白手套”紧跟着往前挪了挪,滑溜溜的又蹭着虎子的脸了。
年轻警官身穿浅蓝色的衬衫,大热的天儿,脖子底下的深色领带却一丝不苟地系紧了。他脖子正伸长了,看上去挺结实,皮肤的颜色也是棕色的,也微微泛着光,该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脖子上鼓着一条粗粗的血管;还有大大的喉节,像是嗓子里塞着一块三角型的酒心儿巧克力。
“有事儿吗?”警官问,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没。。事儿。”话从虎子嗓子口滚出来,跌跌撞撞的。
警官收了手,脊背也挺直了,可还是蹲着,只不过换了个姿势。他身上的浅蓝色衬衫也够贴身,把结实的胸肌的膀子都显出来了。警裤虽不如刚才绷得紧,可还是轻而易举就勾勒出大腿和屁股的轮廓。裤子的质地很平滑,微微有点反光。他跨上系着一条白色皮带,那蓝衬衫就别在里面。他胸前还斜跨着一条白皮带,从胯骨一直到肩膀。两条皮带累得紧紧的,在蓝衬衫上拉出几条褶儿来。
什么闪闪的东西有点刺眼。虎子眯眼细看,原来是警察肩章上的星星。除了那星星,还有帽子上的警徽,黑色的帽檐儿,胸前的警号,还有白色腰带中间的金属,都闪闪放着光。
警官微微一笑,微微泛chao的嘴唇儿上抹了一层柔和的光;嘴角向上翘着,两腮陷进去,脸上的棱角越发有形了。
虎子不敢看这被墨镜半遮半掩的笑容,性感的令他心跳加速。虎子猛地站起来,头却立刻一阵眩晕,屁股和膝盖也觉出疼来。
年轻警官急忙起身,转到虎子一侧,将胳膊插进虎子腋下。那胳膊看上去不怎么粗,可夹在腋下就觉得挺强壮,饱满的肌rou带着硬橡皮的弹性。
“有事儿吗?不然别动,等我叫救护车吧?”年轻警官在虎子耳边说,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