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霜抬眸横它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睡着时,偷偷捏爆了近半的花。”
陆灼霜的院子很大,桔梗花可就只有这么一小片。
花开不易,每捏爆一个小包子,便少一分乐趣,陆灼霜自己都扣扣索索,每日只捏十来个玩,这鹤潘安倒好,竟偷偷摸摸捏一口气爆了几十朵,若不是养出感情来了,陆灼霜简直想当场捏爆这猥.琐仙鹤的脑瓜。
陆灼霜说完,又当着它的面数起了小花包子,还剩五个。
她恶狠狠地瞪着鹤潘安:“死胖子!你若再敢跑来偷捏,老娘就捏爆你的小脑瓜。”
悬在鹤潘安眼角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终于滑了下去。
这哭功,怕是叶田田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在陆灼霜这边受了委屈,鹤潘安又抽抽搭搭跑去找伏铖。
伏铖正在院子的另一侧练剑,一剑扫来,鹤潘安只觉头皮一凉了,它呆愣愣的杵在原地,都快忘了,接下来是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陆灼霜远远地看着,忍不住捧腹大笑。
“死胖子,你又该改名了,先叫一段时间秃子再说罢,潘安二字如今已配不上你。”
鹤潘安双目呆滞,仍未缓过神来。
陆灼霜却已放下小茸,施施然走来,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镜子。
镜子清晰的倒影出了它那光溜溜的脑门。
陆灼霜眉眼弯弯,笑得格外欠揍:“可别说,秃得还挺匀称。”
寂灭的声音也适时在伏铖脑海中响起。
“啧,你小子可真损。”
伏铖手腕一转,又挽了个剑花,鹤潘安胸前也倏地一凉。
雪色羽毛纷纷扬扬,宛若下了一场雪。
伏铖收剑,面无表情地道了声:“手抖。”
鹤潘安,哦不,鹤秃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迈着一双小细腿在月色下狂奔。
陆灼霜都快笑得直不起腰。
伏铖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继续练剑。
似水的月华倾倒在少年身上。
少年手中剑越舞越快,越舞越快,似流光,似疾风,卷落一地残红。
这套剑法可一点都不简单。
然,伏铖不过看陆灼霜舞了两遍,就已记了个大概。
陆灼霜踱步走来,轻轻抬起他右手。
“肘部要再抬高一些,约莫抬到这个位置。”
“唔,对。”
“你再将方才那段重练一遍。”
汗ye顺着少年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淌。
陆灼霜眯了眯眼,趁着他不注意,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去:“还说你不热!”
伏铖来不及躲避,愣是被陆灼霜扒掉了两层衣裳。
少年的身体就这般骤不及防地暴露在月光下。
这是一副介于男孩与男子之间的rou.体,肩宽平,却不厚实,覆着一层薄薄的肌rou,是少年人所特有的单薄与纤细。
于一瞬之间抓住陆灼霜眼球的,既不是他漂亮的肩颈线,也不是他莹白的肌理。
而是那道从腰.腹.部一路向上蔓延,攀至锁骨的伤痕。
这道贯穿他半边身的疤痕堪称触目惊心,单单是用看的,都能想象出,这道疤落在身上时该有多痛。
伏铖有着一瞬间的沉默,他下意识伸手去遮。
却闻陆灼霜一声低叱:“别动。”
那道疤是陈年旧伤,足有一指宽,如今已淡化不少,可依旧狰狞可怖,宛若一条缠绕在在少年身上的巨型蜈蚣。
陆灼霜的声音很冷:“谁弄的?”
伏铖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衣服,慢条斯理地穿上,声音依旧很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这些伤,是在遇见师父之前留下的。”
他笑容一点一点绽开:“遇见师父之后,徒儿再未受过伤。”
也就是说,这伤是他六岁前留下的。
陆灼霜心里莫名的难受,忍不住红了眼眶:“我若能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风从北面吹来,簌簌落了一地的花。
伏铖眼角也跟着弯了起来,一如初见时那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可弟子觉得,这个时间刚刚好。”
第26章 取不出标题了
七月初六, 立秋。
这个难熬的夏终于要过去。
天一凉快,陆灼霜做的头一件事便是重Cao旧业,在那条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支起了摊。
横幅往竹竿上一挂, 仍是“一文包办事”这五个大字。
伏铖不懂她为何这般执着于摆摊,也没多问, 像个门神般杵在她身后。
众人见许久未露面的陆菩萨又出摊了,顿时把这条街挤得水泄不通。
陆灼霜可没经历过这仗势,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找自己说事。
头一个来找陆灼霜说事的, 是个獐头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