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徵也回头望了好几眼,后面的近卫上前低声禀,说见纪先生绕后面走了。
“近卫呢?”
“禀殿下,都跟上了。”
赵徵这才点了点头,纪棠身边的亲卫都是他Jing挑细选出来的,身手绝对过关。
不过她今天的反常,还是让他有点点担心的,心里牵挂得很,招手叫来柴兴钟离颖,吩咐几句,他直接飞马回城。
土丘后面那条路,正是回城的。
进了州衙门,赵徵站在前衙回两人居住院落必经之路的庑廊下,抬头张望等着。
这是个风口,每逢这换季的当口,汗津津的时候他还是少吹风为宜的,但这会儿他都给忘记了。
约莫小一刻钟,哒哒的马蹄声从侧门一路入到墙外内巷,紧接是纪棠那熟悉轻盈的脚步声,她探头一瞄,赵徵果然在,她嗐了声:“怎么又站这吹风呢?”
这当口,他旧伤复发可不好办的。
“没事,今晚搽点药酒就是了。”
赵徵站在廊下来回踱步,一见她眼前一亮,几步下了台阶拉过她的手腕,上下端详她,关切问:“刚才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一点点小问题。”
纪棠笑着,耸耸肩:“已经没事啦!”
赵徵想起之前的猜测,就没敢再问,偷偷瞄了她一眼,被她逮住,“你干嘛啊这是?”
“柴义信呢,你看过没?”
“嗯。”
他拉着她的腕子,进了主院的门直接推开书房进去了,把刚才的新信递给她。
纪棠展开一看,就有点失望。
柴义每天一报,但目前还没什么进展。
有点陷死胡同了。
大战在即,他们希望能尽快查清侯忠嗣是否真有问题,如果真有,他们希望能一举顺藤摸瓜。
但时间实在太紧了。
纪棠把密信团成一团丢进茶盏里,往桌上一趴,她叹了口气,又很快打起Jing神来。
然后两人说起今天新来的三万多魏军,赵徵就安慰她了,“我们的兵力,确实有些不足。”
甘州上雒边线不短,关键位置也除了核心的上雒和甘州城外还有好几处,防守进攻,有些捉襟见肘。
但加上这三万多魏军,就差不多了。
赵徵淡淡道:“这些人有这些人的用法。”
从前皇帝不是没有用过他们这边的兵马,而柴武毅钟离孤两人也不是没借过皇帝的力。
关键时,该用就得用。
这些摆明车马和身份过来的人,今时今日的赵徵,是完全不怕。
正如当年的皇太子,明面上皇帝那边的人,是根本伤不到他的。
怕只怕,藏身自己人当中的那些毒蛇。
赵徵纪棠对视一眼,就不免琢磨起刚从池州那边过来的杜蔼和薛志山。
当年皇太子身边一正四副共五名最高级的魏军第一流大将,除了老将吕衍,还有杜蔼、庞进德、栗泉、薛志山。
赵徵判断,这五人之中,怎么也得有一个背叛者。
这人才是导致他皇兄身死的关键人物。
那么,这次山南之战,这人究竟是会蛰伏避嫌?还是会想再度过来伺机而动呢?
还是得查。
侯忠嗣那边的尽快找到突破口。
不然的话,哪怕不提复仇,这个隐患也实在有点太大了。
……
只可惜,侯忠嗣那边依然是僵局。
柴义陈达可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可目前也没法确定侯忠嗣有一点问题。
哪怕赵徵刻意调整布防,让侯忠嗣知道不少重要机密。
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
纪棠说:“会不会……是那边故布疑云?”
她心里始终惦记着沈鉴云说的,冯塬擅连环计。多次交手,这人确实够心思诡异的,事情没完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分散赵徵的Jing力和疑心?又削弱他们的实力?毕竟侯忠嗣可是赵徵手底下磨合度最高的心腹干将之一。
赵徵纪棠商量过一下,决定再度提审李贤。
州衙门,地牢。
地牢还是那个地牢,但空气中多了一丝难以忽略的血腥味,距上次所见,李贤斑斑血痕,身上没有一块好皮rou也没多少好骨头,但有药吊着,呼吸虽弱但稳,人也清醒。
纪棠一脚踏在方凳上,示意暗部将烧红的针面烙铁稍稍停下,她卷了卷手上的马鞭:“侯忠嗣是你的上线?”
“不,不是……”
李贤动了动唇,断断续续:“我不应知道他的,但,但有一次,我送信给孙酒之后,无意中窥见孙酒往东营去了。”
孙酒,皇太子薨逝后,这人就服毒自尽了。就是这批人的死,彻底斩断所有追查线索。
李贤被迫背叛,他当然也想把着些东西当倚仗的,有一次他无意中看见换了一身巡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