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柴兴这么忙,她也想干活了。
“快了。”
赵徵安慰她,不过也顺她心意把柴义招来,吩咐再加派了人手。
……
已经入夜了,薄雾浮动,早春的夜晚有些凉。
赵徵吩咐完毕,便掩上房门。
阻隔了夜风,他回头,偌大的楠木书案后,纪棠正在烛光下翻阅账册。
周围静悄悄,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恍惚好像又回到那冰冷河面的小船上一样。
她同样正为他忙碌着。
心恬静又安宁,时间仿佛静止了,那双泛着琉璃冷光的眼眸在橘黄灯火映衬下,也沾染上了一层融融的暖光。
让他不禁放缓了呼吸,不愿去惊扰了这一刻的时光。
只他站那实在有些久了,久到纪棠都发现了,她笑着冲他招手:“站那干嘛?快过来。”
手里拿的是新密报吗,“拿来我瞧瞧!”
赵徵便走向她。
烛光晕黄,她明亮的笑脸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伸手过来,他很自然的,把这封还没启封的新密报递到她手里。
第30章
不得不说,赵徵直接把密报递过来的举动够窝心的,纪棠不禁一笑,“快过来呀。”
她把他拉过来坐下,两人挨着一起看。
纪棠翻过蜡封一看,登时就来Jing神了:“是乐京的!”
他们等乐京的密报好几天了。
自抵达密州并杀了士良后,赵徵就传讯让留意乐京的消息。
她打开一看,嘿嘿笑了两声。
“看来皇帝挺恼怒的嘛?”
俱皇宫暗线消息,“皇帝暴怒,连斥中大夫令王源庭等一十二人,京兆丞王相兰贬官削至城门吏”。
这京兆丞王相兰欺上瞒下,犯的事确实有点大,但他是皇帝心腹中大夫令王源庭的亲弟弟,一般情况下皇帝不至于一削到底的,甚至连王源庭都连坐给罚了。
看来赵徵一个坑都没踩,皇帝恼怒得很呀。
他不开心,纪棠就挺开心的,得意啧啧:“就是连带着让赵宸蹭了点便宜了。”
密信上述:宁王赵宸可能不日就藩。
纪棠挑了挑眉,建州可就在密州隔壁啊。
她耸耸肩,把密报还给赵徵,就有种意料之中感觉。剧情变了这么多了,不过对于赵宸而言,时间线和地图倒是没太大变动的。
啧,就是不知道他赌赢了没?
这回多了赵徵,他这次就藩又有没有充任什么特殊角色呢?
……
时间回溯到数日前。
乐京,皇宫,钦安殿御书房。
皇帝一看罢飞鸽传书,当场把御案上一应物件都砸了个稀巴烂。
春阳从大敞的殿门照进来,却丝毫影响不了殿内的温度,所有宫人内侍噤若寒蝉。
皇帝捏着那纸密报,有些昏暗的光影下他的嘴角紧紧抿着,他静坐在御座上,足足一个多时辰。
终于,他唇角动了动:“把宁王叫来。”
宁王赵宸,年前被卸了兵部常差被委以年节告祭的差事,这个差事明着重要实际和兵部天渊之别,等年后告祭结束他就直接赋闲在家了。
赵宸乖觉,闭门不出。
开春了,但整个宁王府却犹如停滞在寒冬。
今天是皇帝年后第一次宣召宁王,赵宸心突突跳了跳,他有预感,这场豪赌的揭晓时刻要到了!
不管事前分析得多详细,真到的这一刻,心悬一线在所难免,赵宸勉力定了定神,赏了宣召内侍,快速换了一身衣裳,握住缰绳站了片刻,翻身上马,扬鞭急赶往皇宫。
至含庆门下马,步入皇宫,至钦安殿。
沿途戍卫甲兵执矛肃立,一动不动,宫门内侍垂首不语,面无表情。
这座他素日前来都算颇春风化雨的至高宫殿,一夕变得冷冰冰,记忆里的印象仿佛就是错觉。
这就是皇宠。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赵宸捏紧双拳,一步步步上台阶,领路的内侍往里做了请的手势,面无表情退下。
他垂了垂眸,迈进门槛。
这是个傍晚,殿内没有点灯,身后蒸腾的火烧云映红半边天空,殿内却有些昏暗。
一角明黄的衣料自御座垂落至脚踏上,皇帝一动不动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赵宸跪下问安,上首并没有叫起。
赵宸低头跪着。
而皇帝高居御座,垂眸盯着他这个长子。
赵宸很聪颖,自小就是神童之名,整个赵家后宅乃至魏军高层的子嗣圈子里头,他都是佼佼者,甚至可以和先帝的两名嫡子相媲美。
所以他得到了赵元泰的看重和宠爱,赵宸事前的自信,不是空xue来风的。
可即便他有再多的自信,此刻在殿内有如负压的□□氛围、还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