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治有着很强大的力量啊,所以一定要用这份力量好好地——”
好好地去保护那些需要你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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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那以后,真的再也没见到过灶门炭治郎。
帮着恋雪一起把晒在外面的衣服赶在日光落下之前收回,狛治撑着脸,颇有些无聊地看着逐渐沉落西山的残阳。
炭治郎先生离开之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们的生活还是这样平静。灶门炭治郎在离开之前留下了几株紫藤花的树苗,也许是恋雪照顾有佳,也许是那些紫藤花本来就生机旺盛,才短短几个月过去,这些紫藤花就开始磅礴生长,絮絮垂下的紫藤花就好像是要牢牢将他们的道场包围在其中。
“狛治,准备好了吗?”他听到声音扭头,在看到身后少女的一瞬间愣了神,不知不觉间脸上红了一片。
“好漂亮……”狛治发自内心地赞叹,恋雪好像是听到了少年的小声惊呼,原本就已经泛着绯红的脸颊更是红彤彤一片。
恋雪似乎是有些不安地扯着崭新的和服衣摆,耳根子都有些发红:“我们……可以去烟花大会了吗?”
因为身体的原因,恋雪其实很少能够离开家。这几年身体日渐好转,虽然是在冬日里还是很容易生病,但是夏天的烟花大会总算是有机会前往。
恋雪,一直都很期待看到那样盛大的漫天烟火。
——或者说,她更期待的应该是烟火大会之后,她和狛治的婚礼吧。
一想到这里,少女的脸上似乎更红,滚烫的温度让她几乎有燃烧起来的错觉。
她一边为着自己的幻想感到羞怯,一边心里又泛上一阵一阵细密的甜蜜泡沫。
她真的、真的很期待以后和狛治在一起的生活。
他们会一起经营这个道场,然后说不定还会有三两个或者调皮,或者乖巧的孩子。狛治会在孩子犯错的时候大声责骂,而她则在一边小声劝阻。
然后,等到他们两个都已经老得走不动之后,再把这间道场传给孩子们,让他们的孩子将素流派发扬光大。
“嗯!”终于从未婚妻的美貌中回过神,狛治重重点头。那双满是厚茧、似乎格外有力的手轻轻包裹住少女柔软的手掌,像是生怕将人弄疼。
那漫天炸开的烟火就好像是在为他们以后的生活祝福一般,纷纷扬扬的烟花将原本漆黑晦暗的天空映照得流光溢彩。
狛治牢牢牵着恋雪的手,慢悠悠地走在各式各样的小贩之间。橙黄的暖光打在少女的脸上,狛治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恋雪那双盛满了灯火的樱粉色眼瞳。
他的脚步顿了顿,灶门炭治郎在离开之前的话就这样突兀地又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一声一声不断回旋,几乎要振聋发聩。
他好像忽然之间就明白了炭治郎一直问他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狛治生来就拥有强大的力量。
所以,请一定要用这份力量去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有这样的一份心,才是武道的最高境界啊。
——这应该就是,炭治郎先生最后像告诉他的事情吧。
似乎终于明悟的少年默不作声握紧了恋雪的手,在未婚妻疑惑的目光中将人一把抱住。
感受着怀中温暖的温度,狛治慢慢闭上了双眼。
他想要永远地保护怀中的少女——想要用自己的力量,让眼前的少女能够避开一切的风雨苦痛。
所以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话,就请聆听我的愿望吧。
神明啊,我愿用我的一切,向你祈愿他未来的妻子,能够一生幸福无忧。
*
可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明吧。
后来狛治这样想到。
或者那些神明本来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又或者是他曾经犯下的罪实在是不可饶如,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呢?
可错的人明明是他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如此善良淳朴的师傅和恋雪呢?
他跪在两人的尸体面前,浑身僵硬,面无表情。
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只有难以言明的、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愤怒在心底腾然升起。
所以我才厌恶弱者啊。
白发的少年仿佛索命的夜叉,鲜血飞溅在白色的道服上,模糊了身后的字迹。
明明没有什么力量,如同蝼蚁一般,却会用这样恶毒的手段去残害本该拥有幸福生活的人。
他怨恨这样的弱小,怨恨这样弱小的、没能救下庆藏师傅和恋雪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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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治?”浑身布满了藏青色刺青的恶鬼挑了挑眉,似乎是颇为不解为何对面的人类会说出这样一个名字。
“那是谁?”恶鬼摆开架势。
“我是上弦之三,猗窝座。”
几乎是转瞬之间恶鬼就来到他们身边,凌冽的拳风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人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