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心狠手辣的绑架犯,纪霄称得上是先礼后兵,他先很“礼貌”地问候了林斯,然后才是兜起手上的棍棒砸向林斯的脑袋。
林斯闷哼一声,顿觉意识眩晕,黑红的血ye从他的脑壳上留下来,沿着下颚线滴落在地上。
“疼吗?”纪霄问。
暗白的灯光晃着眼,林斯的头无力地垂着,太阳xue抵在冰shi的地面。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那白色的眼球已被流下的血染红了,像两团烧红的怒火,竭力地瞪视着纪霄。
说不出话,他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屈服。
纪霄磨着牙道,“两年前,纪仲年把我踩在脚下,把我当成狗都不如的乞丐,扔给我十万块钱,羞辱我。但你猜怎么着?这十万块钱我一直没用,现在我把这些钱拿出来,雇了个打手,让他帮我把你绑到这里来。哈哈哈,我真是谢谢纪仲年的慷慨。换句话说,是他给了我一笔钱绑走他身边的人。”
林斯脑中闪过一丝念头——
打手......阿统?!
他吃力地用舌头把嘴里的布条顶出,啐了纪霄一唾沫,“呸!人、渣。”
话落,林斯的手指被纪霄一脚踩在鞋底,极慢极慢地碾磨着,咯咯咯,发出了骨节碎掉的可怕声音。
“啊!啊、唔......”十指连心,林斯忍受着这钻心的疼痛,冷汗直冒。
在这局促残旧的村屋内,只有施虐者和被虐者。
纪霄加重力度,一圈一圈地转动鞋底,直至林斯的手已血rou模糊,甚至能看见里面的嶙峋白骨。
这无疑激起了纪霄的兴奋和报复快感,他只要一想到这是纪仲年的爱人,他就疯狂地想要折磨林斯。
纪霄似笑非笑,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脚下人的痛苦:“你跟了纪仲年,就是找罪受。他身边的人注定不会善终!”
“疯狗……你不配说仲年的名字,”林斯使劲咬着牙,咬出了血。
他在这无望之中,心里不停地念着能支撑自己的唯一曙光——
纪老爷,纪老爷,纪老爷,纪老爷,纪老爷......
好痛啊。林斯想,自己这只右手可能要废了,废了之后就不能再拿汤勺,不能再给纪家的花园修剪盆栽,不能再双手帮纪仲年系领带......要是自己是个左撇子该有多好。
天上的积雨云愈发厚重,乌黑地笼罩了整片天幕,办公室里的纪仲年忽然收到了一个电话。
在拿起手机按下接听的一瞬间,他的心竟无缘由地硌了硌。
“别来无恙,我的好弟弟。”
——纪霄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纪仲年二话不说正要挂电话,却听见纪霄的下一句话:“林斯在我手里。”
呼吸一滞,不祥的预感涌来,纪仲年将电话重新放回耳侧,“我凭什么信你?”
“别急,你会信的,”纪霄说,“好久不见了我们,视个频吧。哥想见见你那张令人作呕的脸,顺带,也让你看看你那位林先生的脸。”
说罢,他兜脚向林斯的肚皮踹去。
这一脚实打实的使劲,林斯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哼,这声音清晰可闻,一下子传进了话筒里。
纪仲年呼吸一滞,霎时攥紧了十指,铺在桌上的文件纸张猝然被他揉皱,手背上的盘踞凸起的青筋显示着男人这一瞬间的慌乱。
林斯......果真在纪霄手里。
纪仲年磨着后槽牙,没有让自己表现出一丝失控,也没有说出一句多余的话,立马答应了纪霄的要求。
几分钟后,在屏幕画面出现的一刹,他看见了林斯。
男人浑身都是脏污的泥土与血迹,伤痕满布了白皙的皮肤,被麻绳捆着......正奄奄一息地躺在灰白的水泥地上,眼睛因为无力而半闭着,身旁是破落的砖墙和打折的棍子。
“看啊看啊,我都说了他在我手里,”纪霄用镜头对准林斯,恶毒地对纪仲年说,“你偏不信,非要这样才信是吧?看见了吧?你的林斯被我打得快死了,哈哈哈哈他快要死在我手上了!”
他发出病态的笑声,故意将镜头拉近,让纪仲年能看清林斯身上每一道骇人的刀口和青淤。
不得不说,他非常享受这种向纪仲年直播林斯痛苦的方式。
而纪仲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裂痕,每个表情都如纸般平静,仿佛不认识屏幕中那个正受苦受难的人,仍保持着异乎常人的淡定。
半晌,他按下静音,拿过旁边的一方手帕,盖住了屏幕的摄像头。
下一秒,这个向来沉着冷静的男人,忽然发狂般失控,站起来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全扫到地上。
而后,他喘着粗重的气息,捂着额头,无力地坐在了转椅上。
林斯,林斯林斯林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林斯受伤的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
他知道纪霄有多癫狂多心狠手辣,是一只彻头彻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