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你来向我要钱,我只当你是个要债的。但是现在,我只当你是个要饭的。”一声低沉的冷嗤从他唇边溢出,“十个亿?你简直像个发疯的乞丐。”
纪仲年的眸色深得骇人,从西服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叠支票,随便写了个数字,然后撕下,随手一扔。
这张写着数额十万的支票,就如祭奠的纸钱般,轻飘飘地落在纪霄的面前。
“十万,你只值这个价。”
这番毫不留情的羞辱,彻底将纪霄激怒,但他疯狂挣扎却无果,因为四肢都被死死压着,只能像一条无能的狗,悲惨地向纪仲年吠叫。
“纪仲年我要杀了你!这辈子跟你没完!”
纪仲年侧头,对上车里林斯担忧的目光,安慰般对他笑了笑,意思是让他不用担心。
带着这样一张温和的笑脸,纪仲年将自己的右脚轻轻移动半分,皮鞋鞋跟踩上了纪霄的尾指,拧转碾压。
——这是一场漫不经心的刑罚。
“啊……”纪霄发出痛苦的嘶吼声,脖子上青筋凸显,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被生生踩断。
林斯透过玻璃车窗,不安地看着面前这残忍的一幕,心脏重重地一沉。
仇恨都是有缘由的。
纪仲年和纪霄之间的仇恨恩怨,就是由这样一件又一件事情,首尾相接地连在一起,所以他们最后才会拼了命也要将对方逼到悬崖边,几近玉石俱焚。
仇恨都是因果循环的。
这一晚,纪仲年怀着仇恨,将纪霄踩在自己脚下,如同践踏一坨肮脏的地底泥。
......而之后,纪霄也怀着仇恨,以同样的方式将纪仲年这辈子最爱的人踩在脚下,如此折磨。
作者有话说:
第一章 开头的楔子,“西西弗斯”指的是林斯。
第32章 心疼我啊?
“啊啊啊啊——疼疼疼,哎哟喂,我要不行了!轻、轻点……”
“疼就忍忍,你是个男人,连一点疼都不能忍吗?”
“这可不是一点疼。”
“……”
林斯扁着个扇贝嘴,对纪仲年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我手都断了,再说,我最怕疼了……”
可怕的青淤和红肿分布在林斯的皮肤上,他哼哼唧唧地喊疼,纪仲年嘴上嫌弃他,但还是下意识地摸摸他脑袋安抚。
家庭医生略微无语地看他俩打情骂俏,一边给林斯缠上绷带,将他的右手彻底裹在厚厚的夹板内。
“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注意休养,平时可以将手太高,高于心脏,有助于消肿,后期做些康复训练就可以了。”医生一边收拾自己的医箱,一边给出些医嘱。
纪仲年沉着脸在一旁听着,林斯这个受伤的反倒乐呵呵,像个多动症儿童一样,用完好无损的左手在纪仲年的背脊上摸来摸去,感受这Jing瘦的肌rou。
“医生的话你听见了没?好好记着。”纪仲年训他。
“我忘性大,你帮我记着呗。”林斯嘿嘿笑。
医生说完话就离开了,纪仲年推开林斯摸摸索索的咸猪手,厉声道:“给我安分点。还有,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你别再想着逞英雄,帮我挡这一下,你以为我会很感动吗?”
林斯忽然有种被教导处主任严肃批评的感觉。
“你有危险,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他有点委屈,“我、我这是好心——”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管好你自己就行,”纪仲年黑着一张脸,很不客气地打断林斯的自辩。
被教训了一顿,林痴汉倒没有沮丧,他一眼看穿纪仲年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嘴硬心软还不好意思么。
他蹭蹭纪仲年:“纪老爷,心疼我啊?”
“我只是不想下半辈子照顾一个残废。”
林斯满面红光地怼脸过去,“你还想下半辈子都照顾我啊?”
“……”
纪仲年对于林斯这种Jing准找错重点的能力强烈表示头疼,一个脑壳蹦把人弹回了床上休息。
*
翌日,东城中心区域的CBD内。
宽阔的办公室落于视野极广的高层,有扇透明宽大的落地窗,从这里望下去,能看见东城最多商务豪车的马路,川流不息。
纪仲年立于窗前,俯瞰着那些只有火柴盒大小的车,问站在他身后的魏平道:“办妥了?”
魏平微微颔首,“陶蝶和她儿子都已经被安全送达国外了,生活起居一切正常,纪源会入读当地一间普通的学校。我安排了专门的人员负责监视,他们有什么状况的话,会同步汇报到这边。”
“嗯。”
纪仲年还是将陶蝶母子送出了国外。
让纪霄体会与至亲分别的伤痛固然是他报复的手段之一,但这并不是他这么做的唯一原因,而是因为他忌惮自己的侄子——
纪源。
纪源是纪霄的独子,也是纪家的长孙,从小就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