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幽笑了:“周帝可比你好说话太多了。”
李截犹疑片刻:“将军可别框我,你这是在说顾善武比我好说话?你可别忘了抓你族人、骗你入宫、出尔反尔的可都是那个老匹夫。”
赵幽摇了摇头:“你手上的秘密,和周帝有关系吗?”
“当然有些关系。”李截不知他为何如此问。
“那我可能要怀疑你消息的准确性以及是否真的有用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赵幽站起身,“我们的底线是和周朝谈的同等条件,多加一城都不行。你一定要拿我威胁萧九阳,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敢为我退让半步,我就一头撞死,省得以后人人效仿。郡王总不会觉得我怕死吧?”
萧九阳绷住了表情,一言不发。握住赵幽的手紧了又紧。赵幽只觉得骨头都要被捏断了,略微挣扎了一下。
李截知道赵幽不怕死,但是:“你舍得扔下你的小太子?”
“舍不得然后看他窝窝囊囊处处受制于人?”赵幽说完就要拉萧九阳走。
李截“哼”了一声:“确实够窝囊的,躲在你家将军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萧九阳停住。
李截得逞似的笑看他。
岂料萧九阳回了他一个笑容:“激将法?我就是有这么个事事为我着想、强势能干、长得还好看的将军,你嫉妒?”
李截脸色Yin沉下来:“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喜欢赵将军。”
萧九阳啧啧:“又开始挑拨离间了。喜不喜欢,将军知道。”
“别废话,走了。”赵幽催促。
萧九阳摇了摇他的手:“再骂两句。”
李截:“……”
萧九阳接着道:“城外那几十万,是我的大军,而你只身在京城。把我们俩一起丢到顾善武面前,他杀你都不会犹豫,杀我却会有诸多考量。你说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何况将军没有危险,我也不着急,慢慢耗。你手上的秘密,迟早我自己也能查出来。”
“赵将军。”李截咬牙切齿道,“那日赠你匕首,说好你欠我一个人情。”
萧九阳看向赵幽,赵幽迷茫:“是吗?哦,放心,我不会让萧九阳丢你到顾相面前。”
李截一拳锤上桌子:“十五城就十五城。”
赵幽拉着萧九阳回去坐下:“那还得你的消息能起到作用才行。”
重新坐定之后,赵幽比了个请的手势:“别卖关子,直接说吧。”
李截眼神Yin鸷地盯着赵幽,咬着牙根道:“将军真不怕逼急了,我来个鱼死网破。”
赵幽沉默了一会儿:“何必。郡王,我们无冤无仇,我们都是被顾相逼迫至此的人,何必彼此为难。”
“哼。”李截脸色缓和了些,道,“李普那个昏君,不是先帝的儿子。”
赵幽隐隐有些心理准备,思绪转了转,问:“李柔也不是?”
李截点头。
“先帝和季皇后之死,都是顾善武指使的?”
“先帝之死,是顾善武和季皇后一起谋划,李柔也参与了,李普似乎不知情。季皇后之死,我只知道是李柔所为,具体原因查不到。上次在鸿城本想吓她一吓,让她自己说出来,没有成功。”
赵幽问:“你不是用药物控制了她?”
李截冷笑:“这女人和他弟弟一样,贪生怕死、贪图享乐,为了保有现在的地位,让她干什么她都肯,唯独先皇后之死,她宁死也不愿意说出根由始末。”
赵幽垂眉敛目,喃喃道:“先帝还真是可悲,皇后与他最信任的丞相有染,一双儿女皆是他人子,到头来还被这些他信任疼爱的人谋害性命,夺取江山。可是……”赵幽抬头,疑惑道,“顾善武对李柔和对李普的态度大不相同。”
李截也疑惑:“可能李柔再怎么胡闹,也不过是个公主,无关大局;李普若是翅膀硬了,不听话了,顾善武也很头疼吧。”
赵幽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不太对。”李普对顾善武确实阳奉Yin违,但顾善武偶尔看李普时那种狠辣Yin毒的眼神,活像李普杀了他妻儿。
“这个暂且不论,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无凭无据,我们很难利用这个扳倒顾善武。何况,事实上现在京城兵力基本完全掌握在顾善武手中,周帝和文武百官只是摆设,就算顾善武要造反,恐怕也无人敢说半句不字。”
“我知道当年季皇后身边的宫女杏花在哪里;谋害先帝之事被当时的卫尉贺义发觉,贺义审时度势,没有当即揭露,可后来还是被顾善武诬了个罪名满门抄斩,贺义有个孙媳逃过那一劫,也在我手上。我们无需扳倒顾善武,只需要证明当今皇上没有资格再当皇上。”
赵幽明白过来李截的意思,皮笑rou不笑道:“哦,原来郡王只是在为自己顺理成章登基铺路,几十万燕军反倒是来为你打天下的。”
“也不能这么说。”李截道,“都是对付共同的敌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