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失窃案有了新的进展,南和谦带着他的员工们将公司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翻,一个卫生死角都没有放过。他们找到了一个被“遗忘”在一台不起眼的电脑上的“黑匣子”,咨询了购买电脑设备的供应商,这个“黑匣子”本不属于那个地方。于是,在场的技术骨干提议把这个黑匣子拿去专业部门检测。说不定,这就是黑客安在他们公司内网上的“后门”。
南和谦终于闲下来,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有好几个来自岳母大人的未接来电。最后一个在两个多小时前。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他犹豫再三,还是拨了回去。毕竟岳母大人很少这么“轰炸”他,一定是有急事。
他还没开口,对面就传来岳母焦急的声音:“姑爷,我们在去阿毓的产科医院的路上,你能不能过来!”
昨晚睡前,两个人还在电话里你侬我侬,怎么今天就突然进医院了?南和谦对这个突发状况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下来不及多问,就朝着地下车库奔去。
彼时,阿毓已经被安顿好了,躺在病房里。他一路上都保持着清醒,也胡思乱想了很多,比如怎么和孩子爸爸解释自己把孩子搞丢了的事情。他知道南和谦特别期待这个女儿,他甚至偷看过南和谦的网购购物车,发现里面就有很多女婴用品的清单,比如粉色的婴儿包毯,软软的小兔子玩偶,粉红色的小裙子、小袜子,还印着亮晶晶的卡通独角兽。所以,他宁可冒着危险也不肯在那个医院做手术,他害怕万一是误诊。他不愿让孩子爸爸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突然失去这个孩子。
在南和谦踏进病房之前不久,鄂毓问了曾医生:“我这样的情况,如果做了宫外孕手术,是不是以后再怀上的希望很渺茫?”
曾医生看他的眼神耐人寻味,好言好语地劝:“这个没有一定,您好好养身体。”
刚刚入院的时候,曾医生从患者妈妈手里接到了之前主治医生的电话,谁想到这位看上去白白净净、人畜无害,住着私立医院专门预留的豪华单人间,看来也是收入不菲的阶层,却像个泼皮猴一样哭着喊着要冒着大出血、一尸两命的风险回来上海他产检的这家医院,问他为什么?他说不信得了这么个病,万一这是误诊,可不是害了他孩子的性命?
然后就听其他人说,这人是谁谁谁的太太。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太太,还是医院大股东的世交。看来有钱人家的太太在喜欢“自我诊断”和质疑医生方面,与其他人毫无二致。曾医生刚下一台手术,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就碰上位“姑nainai”,还不能怠慢了。
曾医生模棱两可的态度,以及欲言又止的表情,到了鄂毓的眼中,自动翻译成:成功概率极低,甚至可能不孕。直到医生护士都离开了,他心乱如麻地躺下,内心脆弱到开始淌眼泪。
病房的电子锁滴了一下,门开了一条缝,外面射进一道光线,照在阿毓的脸上。南和谦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都不敢用整个脚掌着地。可是,他的娇妻却秒坐起来,吓了他一大跳,忍不住发出了一腔疑问:“你没睡?这到底是怎么了?”
黑暗中,鄂毓压抑地沉着嗓音:“南和谦......我有件事想和你坦白......”
“你说。”南和谦看到人没事,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他单膝跪在床前,伸手握住阿毓的手,冰凉。
“我承认是我的错,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那些伤害我母亲的人,我见一次就要打一次!所以,我觉得今天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不可避免。”
“什么意思?”南和谦不知前因后果,听得云里雾里。
“那些杀猪盘的骗子。他们骗了我妈妈的钱,所以我带着妈妈找到了他们的窝点,假装成应聘潜入其中,我想找些证据用来报警,可是没忍住揍了那个诋毁我妈的混蛋,然后我就被打晕关起来......”
南和谦听得心惊rou跳,下意识起身。这才几天没顾到他,这个家伙就自己搞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一点点风声都没有透露!
鄂毓清了清喉咙,异常冷静地说:“南和谦,我这次可能保不住你的女儿了,但是孩子没了,我们还会再有,就算怀不上还可以想别的方法,肯定可以让你家老爷子抱上孙子。可是我妈只有一个,我咽不下这口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要抄了他们老窝!”
话音刚落,“啪!”一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你怎么会那么冷血!那是你和我的亲生骨rou!她是个人!不是你们玩弄权势的工具!”这些话不像是从深情的爱妻的他的口中说出来,却真真切切由他脱口而出。
出手的人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了,南和谦的确恼火,但不全是怨恨没了孩子,而是恨这人不顾自己性命去冒险。这次是被人关起来,流产了,下一次呢?是不是要直接去认尸体,他不敢往深了想。如果要他失去这个人,只能抱着一具冰冷的、对他的触摸毫无反应的躯体,他所装出来的刀枪不入顷刻间就可土崩瓦解。他抱着那个小声抽泣着重复“对不起,对不起”的人,将他们的温度融合到一块儿,然后安慰自己,这只是一次警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