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森顿在原地,眨了眨眼,“我能自己指定饭店吗?”
“当然。”
当三个人一起坐在这家餐厅时,韩子期才后知后觉,苏森的记性有多好。
韩子期和陆听澜并排坐在苏森对面,凑在一起共同看一份菜单。
苏森翻着菜单问他:“子期,你今天要吃帝王蟹吗?”
陆听澜在桌下偷偷拉住他的左手,紧了紧。
韩子期点头,“嗯。”
“那这里的自酿红酒呢?要来一点吗?”
韩子期转头看着陆听澜,征求意见。
“只能喝一点点。”
韩子期乖乖点了点头。
苏森扬起嘴角,转而对服务员说:“好,我们都要一点点红酒。”
等菜的间隔,苏森抿下一口红酒,“陆先生,音乐盒里的那首曲子,你觉得怎么样?”
“是我听过最动听的曲子。”
“那看来,子期将近一个月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苏森放下酒杯,支着下巴看他俩,“说实话,虽然听说他在学习上能力很强,但在音乐方面,确实毫无天赋。”
韩子期坐在一旁无地自容。
“但他却能写出这么优美的曲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听澜十指交叉,挑了挑眉,示意苏森继续。
“因为他爱你。”
“咳咳咳。”慌乱间,韩子期咽下一大口红酒,“苏森姐,你快尝尝这个,很好吃。”
及时上菜的服务员,打消了韩子期的尴尬。
席间,韩子期吃到三年间不敢触碰的螃蟹,追回了那段岁月留给他的遗憾。
果然,有人亲手剥的螃蟹才最美味。
*
等韩子期神志不清靠在陆听澜怀里时,后者才意识到,所谓的一点点,对于不胜酒力的小孩来说,足矣让他醉得不省人事。
晚饭结束后,陆听澜抱着韩子期,和苏森一同坐上车。
陆听澜把他小心放在副驾驶,从车子后排拿出轻薄毯子盖上,安置平稳后,他才坐回驾驶座。
“他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并不喜欢教朋友。”陆听澜并没有着急发动车子,和身后的苏森闲聊,“我没想到,他能和你聊这么多。”
“陆先生,你太小看我了,我知道的比这些还多。”
苏森继续,“我之前很好奇,到底是多优秀的人,才能让这位冷漠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他本该活在自己的领地里,把自己关得密不透风。谁都看不上,也谁都不会喜欢。”苏森顿了一会儿,不禁摇头,“可你知道吗,他却在夜深人静时,梦游打电话给我,重复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说自己很想他。”
陆听澜呼吸凝滞,双手紧握方向盘。
“那个傻小子一直以为我们将近四年没联系,他不知道的是,我曾无数次接通他的电话,听他讲你们的故事。”
“包括他在美国留学那段时间。”
“你知道他在美国?”
“嗯,也是他在电话里说的。”苏森说:“我当时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能把他搞得这么娇生惯养。”
“娇生惯养?”至少在陆听澜眼中,韩子期和苏森描述的不同。
“是啊,吃螃蟹都要人亲自剥,喝醉了还要人好好抱着、照顾好才行,这还不叫娇生惯养?”
陆听澜不禁失笑。
“可我不懂,能把他惯成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一夜之间消失。”苏森透过后视镜看着他,“而现在却又突然回来了。”
陆听澜说:“你不好奇原因吗?”
“好奇,非常好奇。”
“你为什么不尝试问我。”
“你并不打算和我说,我又为什么要问。”
苏森的回答,完全在陆听澜的意料之外。正如韩子期所说,她是个很特别的人。
“交流是一个相互的过程,最好的相处方式,是让彼此都觉得舒服。”
“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本人,就已经很满足了。”苏森胳膊支在车窗,“不论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别再让他难过。”
苏森打开车窗,声音顺着晚风,回荡在方圆一米的空间内,“他真的很喜欢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
陆听澜转过身,看着身边熟睡的小孩,“我会让他永远幸福。”
“好了,所以我今晚要住哪里?”
“送你去我的酒店。”陆听澜把韩子期身上的毛毯掖了掖,“接下来几天的衣食住行,我都会安排人照顾周到。”
“真是待遇不同啊,当年我过来的时候。别说住酒店了,我俩吃完饭,要走很久才能打到车。”
将苏森送回酒店后,陆听澜驾车回家。
车子停在家门口,陆听澜帮韩子期拉下毛毯,解开安全带,“咱们回家再睡。”
说着,陆听澜拦腰把韩子期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