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弯身凑近二维码,含糊地念着步骤,神态颇似费劲看报纸的老花眼小老太。
陈是看得暗笑,抿一抿唇,询问:“要我帮忙吗?”
归庭月回头招手:“不用。”
于是陈是站那:“你多久没出门了?”
“我搬来之后是没出过小区,”归庭月语气无谓,又反唇相讥:“你就出来过了?”
陈是一顿,好像也没。
两分钟后,归庭月在解锁成功的女声提示里将车推出,跨骑上去,单脚点地,面色傲气:“这不成了?”
陈是不予置评,也去取自己的。
这个时段的市区交通拥堵,迟缓的车流如星点汇聚,车内的人定然急躁,但白天里物竞天择的钢铁森林却为此变得格外温驯。
两人一前一后飞驰在非机动车道。
火树银花,陈是望着归庭月的背影。
风里,她的裙摆被灌鼓,像温柔半展的蝶翼。
归庭月也不时回头看陈是,冲他露出很大的笑容,她面容素净,黑色发丝浮动在脸侧,兴奋地呼唤他看某处光景。
陈是多半不应声,但双眼会跟着留意。
过了会,人烟减少,归庭月悄然放低车速,蹬三圈,停一下,直到他们变回并排而行。
归庭月趁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拿手绝活,五秒脱把,舒展双手,还~出声吸引他注意。
陈是侧目,对她的返祖行为丧失评价欲望。
而她在双手握回把手时非得发问:“厉害吗?”
陈是说:“听起来像母猩猩。”
归庭月:“麻烦关注我的绝技,而不是背景音。”
又好奇:“不过我们到底要去哪啊?”
陈是看一眼正前:“前面右拐就到了。”
归庭月完全没想到,他居然带她来了家KTV。
跟着他走进小包时,归庭月疑神疑鬼脸:“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陈是回眼:“没你期待的事。”
归庭月:“……”
他径自走到茶几边,拿起其中一支麦克风,隔空抛递给她。
归庭月双手接住,站在那里,不解其意。
陈是看一眼旁边点歌台:“唱吧。”
归庭月恍然大悟:“原来你口中的找事做就是带我来唱歌?”
陈是点头。
归庭月开心地用麦克风底端轻捶手心:“不嫌我噪音了?”
陈是说:“多听几首就习惯了。”
归庭月翘高嘴角,打开混响,放到嘴边:“哦,可这样我会不好意思。”
“等会。”
陈是弯身,排列起桌面的杯盘,最后将另一只麦克风打开,用横放的酒水牌撑高,架在面前。
末了起身道:“我帮你找节奏和乐感,你尽管唱。”
归庭月一眨不眨,目送他出门又回来,手里多出东西。
男人坐回沙发,隐到暗处,水色的光线在他脸上淙淙流淌,他很白,如同珊瑚深处的海妖,俊极无俦。
他长腿勾来身侧的垃圾桶,一个翻转将其倒扣,偕同桌面“乐器”敲打几下,试音效找音准。
金属筷子在他手中成为魔杖,整间包厢即刻被裹入他的结界与气场。
归庭月心快从嗓子眼挤出,一时间难以动弹。
陈是下巴一挑:“去找你喜欢的歌,消除原声,减小伴奏音量。”
归庭月没动,只问:“我还想唱白天那首可以吗?”
陈是说:“可以。”
归庭月调整好模式,清了清嗓,按下播放,伴奏旋即跳出,陈是的动作立马跟上,设备随机而简陋,但他强劲的击打却与原版伴奏完全吻合,分毫不叫人出戏。
归庭月瞠目结舌,全然忘记开嗓。
陈是似已进入状态,眼皮掀高,提醒:“唱啊。”
归庭月不敢再愣神:“I could be yirlfriend
Hey!Hey!You!You!
I know that you like me
...”
起初还有些跟不上调,但在他自信不疑的引领下,她慢慢找回节拍和音律。
归庭月逐渐恣意起来,一首毕,还不够,她又连点多首劲歌,中外皆有。
她亢奋地蹦跳,摇头晃脑,无止无休。
陈是间歇看“鼓”,间歇看她,被她感染,唇角微勾。
中途归庭月唱着唱着,忽然停下:“你怎么每首歌都会敲?还有你不会的吗?”
陈是面色骤暗:“专心点行吗,你要是主唱我这会已经开骂了。”
归庭月反驳:“又不是上台演出,这么严肃干嘛。”
陈是不再作声。
他有了个新发现,归庭月的舞蹈动作不似普通人那般不带章法,姿态显而易见很专业,而且爱踮脚,兴致高时还会有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