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下来,认真地跟他说:“阿砚,我们分手吧。”
宁砚每次想到这里,都想要大笑出来。
他赢过了一切,赢不了郁乔林。
他就和郁乔林过往所有情人一样,黯然收场。
得到过的再多又怎么样。
他再回到郁乔林的床上,再和他抵死缠绵,不还是靠这具肉体,和他无数无名无分的情人一样。
“为什么要说出来?装作不知道不行吗?把我当成炮友,和你那么多情人一样不好吗?你不是很体贴,很细心,对情人都很好吗?”
宁砚边冷笑边哭,做出凶狠的眼神,“你对别人都那么虚情假意,装得温柔体贴,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却连骗都不愿意啊?”
郁乔林轻轻抵住他的额头:
“因为你离我的心更近。”
宁砚一怔,难以置信地看他——不明白为什么郁乔林还说得出这种话。
他不是会对情人都倾诉爱语的类型,恰恰相反,郁乔林对床伴向来吝啬于谈情说爱。他只是享用他们的肉体,也从不隐藏这一点。
以至于他在这种时候,对他说出的这种话,竟都有着可怕的信誉。
“欺骗你没有意义。”郁乔林说,“我对你说的,一向都是实话。”
他的声音依然像流淌的月光那样温柔。
他垂下来的眼神,也如冷月般凉薄。
“本来我也打算与你划清距离,不再接触的……但这样下去的话,你会一直以我为借口进行自我欺骗,自我催眠,然后孤独终老吧。一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里,跟自己过不去,然后归咎到我的头上。虽然我不介意,”郁乔林淡淡道:“但你这幅样子,我不喜欢。”
“你……你不喜欢?”
“是啊。”郁乔林捏起他的下巴,直视他颤动的瞳孔,“我觉得自怨自艾的样子很不适合你,直面现实吧。要么承认你依然深爱我,然后彻底忘记我;要么就永远带着对我的爱活下去。你做不出来选择,我可以替你选。”
他垂首亲吻宁砚的双眼。
男人的眼睑在他唇瓣下轻轻颤抖。
宁砚像是被蛛网捕获的小虫,拼命挣扎,却被越缠越紧,最终无力地瘫软在网上,做一盘美味佳肴,看着蜘蛛将毒素注进自己的小腹。
“你不喜欢……所以你就……”
郁乔林毫不犹豫地说:“是啊。”
他看宁砚的眼神,如同牧羊人看着他雪白的羊羔,几乎有些慈爱了。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怎么偏偏就爱上了我?
“很遗憾,我就是这么固执霸道、蛮不讲理、又唯我独尊的人。”
郁乔林怜爱地说。
他们在这之后又做了几次,都是内射。宁砚的四肢紧紧缠绕着他,哭得抽抽噎噎的。郁乔林爱抚他的背脊,帮他顺气。
宁砚趴在他肩膀上,忽然闷闷道:“你替我选了……你就会反悔吗?你、你就会……”
郁乔林侧头亲吻他的耳廓,温柔而怜悯地对他说:
“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