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围巾上那人攥得死紧,连青筋都露出来的手,嘴巴张张合合循环了好几次,最终没说什么,慢慢移到霍迁前面往巷子里走。
算了,这人要真用点儿力,别提攥围巾了,能把他提起来不带喘的,自己还是不要在这时候找不痛快。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两人之间像隔着张屏障,他能感受到的就是霍迁越发低沉的气压和只要他稍微离远一点儿就被猛地拽回来的力气。
啧,真是有够Yin晴不定的。
时流云瘪了瘪嘴,慢慢往记忆中熟悉的地方走去,巷子不算太长,两人没走多远就在一条分道口处停住脚步。
分道口的一边开着间小店,店门破旧,砖缝间能看到明显的黑色,门口摆着几张破破烂烂的桌子,一看就知道是经营了不下几十年的老店。
他们来的算挺早,天边的黑色还没显露出来,门口桌子周围没什么人,小店大门半敞着,里面看起来黑黢黢的。
这地方……倒是很久没来过了。
时流云在店门口想着停了一会儿,对着店门上挂着的很接地气的“天天面馆”四个字眯了眯眼,才转头对着霍迁道了声:“就这儿。”
霍迁也顺着时流云视线往上看,那四个字在岁月的洗礼下显得有点儿寒酸:“这就是你倾情推荐的面店?”
“您别以貌取店好嘛?”时流云道,“这店里的牛rou面我都吃了好几年了。”
说着便踏出步伐想往店里走,可还没走几步,脖子上的围巾就被人轻拽了下,他微微往后仰,下一秒,就又站立在霍迁身边。
他怔了下,偏头看了眼霍迁藏在口罩下的侧脸,问道:“您不饿?”
霍迁没回,反而转过头看着他。
可时流云看不到他藏在墨镜后面直勾勾的眼睛,他只能感受到霍迁依然紧拽着他围巾的手。
他微微皱眉,霍迁的气压还是挺低,在这不算宽阔的巷子里围绕着他,没有空隙密不透风。
他眼眸落落抬抬,眼里波光闪了好几回,最终还是微微抬起头,朝着霍迁扬了个乖乖的笑,有些委屈:“老板,您要再不放开,我腿又要痛了。”
说着就往前移了一小步,微微抬起右腿踢了踢霍迁鞋侧,指尖也小心翼翼的去勾霍迁手指,装作不经意往霍迁手掌里钻。
霍迁拢紧了点儿指缝,挑着眉低头往下看,就瞥见男人故意露出来的,一小节脚踝。
穿着白袜子,小骨头凸着,时流云似乎还觉得不够,鞋尖往上蹭进霍迁裤管里,指尖弯起来,在霍迁掌心里蹭。
这人真的是,霍迁莫名想起存在他手机里的无数张照片,无时无刻都……很懂怎么戳他。
他心里暗骂一声,用力捏了捏时流云手指,接着倏的放开攥着围巾的手,绕到人背后滑了下,就轻轻往前推。
时流云顺着他力道往前走了一步,眨了眨眼再转过头,就看到霍迁已经坐在小店门口的桌子旁,抱着胳膊看他。
墨镜被他拉下来了点儿,眯起的眼睛看他。
他撇撇嘴,晃了晃腿让裤子滑下去,接着走进店门。
店里没开灯,桌子椅子餐牌都看不清楚,时流云站定在面店中央,抬起头环视了下周围,才慢慢走到厨房旁的一条小道上,边走边喊了句:“nainai——”
“唉——”里面传来一句响亮的应答。
时流云笑着停下脚步,没过几秒,从店里屋走出来一个人。
王nainai穿着厚厚的棉袄,带了个绵绵的老款帽子,帽子边缘冒出些许花白的发丝,苍老的脸上皱纹满布,显得有些呆滞,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却亮了亮。
“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儿?!”王nainai眉头跟着皱起来。
时流云笑着:“我可戴了围巾了。”
王nainai却半点儿不买账,拿起他围巾在手里捏了又捏,半晌有些嫌弃的摇摇头:“这围巾可太薄了,跟布料似的,摸着也扎手,就这戴了还不如不戴呢!”
时流云没对王nainai的吐槽发表意见,他视线在围巾和老人脸上沟沟壑壑的皱纹上来回看了几下,最终只是软了眸子。
他从刚演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家店,店是老店,味道又不错,时流云平常没戏拍的时候都爱来这尝尝,一来二去的,就跟店主熟了起来。
王nainai儿子在外地工作,老伴又死的早,她不愿离开待了几十年的城市,就决定在这里守着跟老伴一起开的店,平常没事跟巷子里的老人们一起坐在门前晒晒太阳聊聊天,或是陪着养的宠物狗嘟嘟走一走,倒也还算快活。
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汪”从不远处传来。
时流云扭过头,就看到全身白毛像飞起来似的嘟嘟朝他跑来。
他笑着蹲下身,嘟嘟猛地撞进他怀里,用前爪扒拉着他垂落的围巾下摆,还伸出舌头在时流云下巴上舔着。
时流云弯着眼睛把它推远了点儿,边撸着它头叫它嘟嘟边抬起头看正对他笑着的王nainai。
“nainai。”他终于想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