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想起,大师姐从前是衡武门最美的女子。
后来她不施粉黛,着黑衣梳男髻,这美名才由后来的小师妹顶上。
华镜向风一愚拱手,“见过师尊。”
秦官柳哎了声,换了个姿势,托着腮打量华镜,“咦,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亲传弟子啊。”
华镜看向秦官柳,微微颌首,露出如云墨发间的发钗,“见过诸位前辈。”
秦官柳目光触及那发钗,眼眸凝了凝,淡淡一笑:“一看就知是个胆子大的。”
她知道了,却没说出来。
听说十里明月都是性情中人,崔月蓉是,她秦官柳也是。
怒浪也看见了,大大咧咧说:“哎哟,这发钗咋到她头上了,你说的不会是她吧。”
逍遥子:“不愧是风掌门的亲传弟子,少年有为啊。可以开始了吧。”
怒浪:“你丫急什么啊,小姑娘,我瞧你不错,有前途,别跟那风一愚了,他多疑死了,跟这样的人有什么意思?不如来我们万骨壑。”
一旁他的弟子羞答答地说:“我可以教你解剖人体。”
秦官柳嘲弄:“你们万骨壑是不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了?”
怒浪咆哮:“秦官柳你闭嘴!”
楚月西亦承认华镜今日很好看,虽说有哪里不大对劲。
李观棋看呆了,她晃了晃他的胳膊,“师兄,你不会被大师姐迷住了吧。”
李观棋:“我只是很惊讶她还会穿成那样。”
楚月西点头:“确实没见过。”
并且……她怎么用上分神了?李观棋一眼便看出,那是许久未见的晦真。
华镜充耳不闻,缓缓走到谢危楼身旁。
谢危楼忍不住偷看她,“阿镜,怎么今日换了个打扮?”
不像,虽然和从前的打扮相似,却仍不像从前的华镜。
眼角眉梢写满冷艳,举手抬足皆是清冷,两种矛盾的气质混杂一身,唯独没有昔日的温柔。
“心情好。”华镜笑了笑,看向他,“我看你心情也很好,遇到什么事了?”
谢危楼的手下意识伸向储物袋,“宗门举办步天节,我当然很高兴。”
华镜双眼下挪,笑意渐深,“我有件事忘了和你说。楚师妹已经向师尊请示了,等英雄会一过,他们就结为道侣。虽然我瞧不起李师弟,但楚师妹喜欢他,他应该算个可托付的人吧。你也会为楚师妹高兴,对不对?”
谢危楼失声:“什么?!”
“危楼,我认识这么多年,知道你正直可靠,夺人所爱这种事,你万万做不出来,对吧。”华镜微笑。
谢危楼:“……”
华镜见他似是愣住了,叹了口气,摇摇头,“毕竟,你是正道人士,怎么能和魔修干一样的事呢。除非哪天啊,你也堕魔了。才知道那种求不得,恨不得,故而发疯的感觉。”
谢危楼看着她侧脸,下定决心,“阿镜,你是不是魔修?”
华镜冷冷道:“你心中不是已有答案。储物袋里的法器是什么?”
谢危楼沉着脸,像忍耐了很久,终于有发泄出口,“阿镜,我不欠你什么,你为何害我,你我青梅竹马,且有婚盟,我既没有欺骗你也没有背弃你——”
啪!
谢危楼的脸偏向一边,他惊愕地睁大眼,话戛然而止。
华镜扇了他一巴掌,冷笑一声,“等到你欺骗我背弃我就晚了。谢危楼,宁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
横竖她今日要背叛衡武门!谢危楼欠了她一辈子的巴掌,就此刻还吧!
“你疯了!”他不禁掏剑。
谢危楼笃定华镜会躲开,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因此他始料未及——
剑捅进了华镜的小腹!
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
底下如chao般的掌声和欢呼褪去,徒留一片沉默。
谢危楼看着华镜发红的眼睛,有些恍惚,仿佛这一幕早已发生过。
不知是谁打破了这沉默,率先喊了一句“谢师兄刺了大师姐”,打破了他和华镜周围的真空。
谢危楼下意识松开剑柄,但下一刻,华镜的黑发开始变白,发钗落地。
他为了自保,取出了储物袋里的娑婆骨节。
据说这是印迦梵音寺某位大师的食指骨节,其诛魔威力惊人。
谢危楼口中念出一个印迦文字,平平无奇的雪白指骨突然泛光。
他将骨节按向华镜眉心,与此同时华镜挥袖推开了他,两人向相反方向回去。
华镜落地,骨节虽然没触碰到她的衣衫,却光芒大盛,对修士而言暖洋洋的佛光,对她便是催命符。
骨节浮在半空,衍生出一尊佛坐莲花的异象。
婆娑骨节!
华镜早猜到又会是一件印迦梵音寺赠予戒乱和尚的宝物。
她先握住剑柄,拔出谢危楼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