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皱眉)”
按在桌上的手指微微绷紧,缓缓握拳,凯尔希的脸色变得有些阴冷,靠近凯尔希一侧的干员们突然打了个寒颤,再次退后了两步。
但凡在场的人都已经看出了凯尔希的不耐与不满,谁也不会愿意这个时候去触凯尔希的霉头,哪怕明知道凯尔希即使不高兴也会以绝对的理性行事,博士却仿佛看不出来一样,强横的声音依然寸步不退:
“经验永远只是经验,永远代表不
了现场情况,用自己已知的东西去推断自己未知的东西,然后去赌它与自己知道的情况相同,那才是赌博,而且赌注依旧是在场的其他干员——”
“他们已经踏入战场,踏入了危险之中,如若必要,我们甚至应该让它们撤离,放弃这场任务——这场任务不值得堵上性命,它并非罗德岛的理念,并非影响到这片大地普惠性的生命,更不应该让罗德岛将你也压在棋盘之上。”
“我的加入并不是一场赌博,我的退缩才是!”
“这就是一场赌博,而且是输赢难辨的一场赌博。”
过久的无意义争论让博士也已经有些烦躁,他的双手用力地按在桌边,声音也变得焦躁不安,凯尔希的声音却骤然变得更加清冷,一冷一热两种语气的争论让所有人都心头揪紧。
四目相对,翠绿色的双眸和漆黑的双眸对视着,冰冷的视线与火热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两股视线同样强硬,谁也不肯哪怕做出一丝一毫的让步。
良久,博士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呼出,微微颔首,他的声音却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我们都说错了,这并非是赌博,这只是一场棋局而已,凯尔希。”
“有区别吗?”
“赌博是运气,除了命运没人能说定输赢;而棋局是靠计算——我能说定输赢。”
“”
博士说完话之后凯尔希突然沉默没有回应,博士也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等着凯尔希的回应,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安静,这种安静的氛围反而比刚刚的争吵更压抑。
争吵的话语等同于压力宣泄的出口,此刻的寂静等同于将所有的压力积压在这片密闭的空间里,让人胸口发闷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喂,我先出去了”
——“等会我,我也出去,憋的太难受了。”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悉悉索索的低语声从门口传出,有了第一个退出房间的人,就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不知不觉中,当房门关闭的声音传出时,凯尔希微微偏头看了看周围。
诺大的作战指挥室里,已经只剩下她与博士两个人。
“唉”
“呼。”
没有了别人,凯尔希重新互抱着双臂,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变得放松了不少,博士也呼了一大口气,双手撑在指挥桌边缘,低下了头。
——我没必要和博士争吵这些的
——和凯尔希争这些干嘛我真是
同样的无力感萦绕在两人身旁,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这样争吵,但是他们每次都无法停止这种争吵——除非只有博士和凯尔希两人在。
两人都没错,而两人又总是会以绝对的理性和自信提出意见,但是这样下去往往得到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所以往往这种争吵的结果就是掺杂进些许的感性,可那样的结果也往往让凯尔希不满意,因为从理性角度上她不同意博士的想法,但是从感性的角度上——
“唔!”
——头唔
撑在桌边的双手缓缓抬起,博士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却突然一个踉跄歪向了一旁。
摇摇欲坠的身体突然被托住,博士用力地挤了挤双眼,那双柔软的手掌轻轻托住自己的后背,让博士也能够放松的将自己的重量托付给身后的凯尔希。
“呼”
“硬撑不住了吗?”
苦涩地咧了咧嘴,博士本想站稳身体不去依靠身后的凯尔希,那双柔软的手臂却直接从身后伸过环住了自己的胸膛,让他无法挣脱,凯尔希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冰冷之情悄然融化,取而代之的是疲惫。
“你这三天,睡了多久?”
“怎么也有,十个小时了吧。”
“三天。十个小时。”
“”
咽了咽口水,博士突然有些心虚的不敢去接话,明明凯尔希的声音远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却让他不敢反驳,那双环住胸口的手臂突然微微用力,双手也用力勒紧,似乎生怕他会离开一般。
“你觉得,我是在担心什么?”
“我没事的,我能撑住。”
“当你用上‘撑’这个字,就已经证明一切了混蛋。”
“呵,久违的称呼呢。”
只有当凯尔希又爱又恨之时,才会用“混蛋”去称呼自己,博士轻笑了一声,有些怀念,却又用玩笑的方式糊弄了过去。
合上双眼,凯尔希的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