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会给楚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任殊没见到楚府的二姑爷,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他得尽快回京了。
至于昭河决堤之事……
傅珩眼神一凝,又有人来了!
在来人破窗而入前,傅珩快速跃至角落。
只一眼,傅珩便认出了对方。
而黑衣人却对着空空如也的床榻发愣。
“梦洲。”
傅珩突然出声,缓步走出黑暗。
黑衣人一愣,猛地转身看向傅珩,呆滞片刻后,才忙抱拳:“王爷。”
来人正是原青峦。
傅珩嗯了声,循着一丝月光坐在桌旁。
“王爷,任殊的人来过了?”
虽是询问,语气却丝毫没有疑惑,像是早就得知了。
“刚走。”傅珩沉声道。
原青峦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他得知任殊来洬江后,便暗中跟了来。
“任殊带了一个高手一直守在府外,我怕暴露不敢轻易靠近,刚刚见那人偷偷潜入府中,但不过半刻又离开了。”
原青峦:“任殊怕是在怀疑王爷的身份。”
傅珩嗯了声,沉默半晌才道:“昭河情况如何。”
“已查明几处决堤皆是因为偷工减料,所用之物都是次品。”原青峦。
傅珩早有预料,倒也不觉惊讶。
“是哪位王爷的手笔?”
原青峦挑眉:“王爷早就猜到了。”
随后加了句:“是忠王的人。”
傅珩皱眉:“忠王?”
这倒是他没料到的。
忠王如其封号,性子醇厚忠良,竟没想道,他也打算趟这浑水。
“如此,京中便热闹了。”
傅珩冷笑了声:“所以,王良是忠王的人。”
想要在昭河地界动手脚,岂能瞒得过昭河府尹。
“应是被忠王收买。”
原青峦道:“先前在王良府中搜出来的赃物有不少来自京中。”
“嗯。”傅珩:“证据指向谁。”
这种事自然不会让忠王亲自出面,底下还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
“工部侍郎薛涛。”
傅珩勾唇:“薛涛。”
虽是个替罪羊,但已然算是个人物了。
若不是事态格外严重,忠王应不会做出如此牺牲。
“证据何在。”
原青峦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和几封信:“这是银两的去处,还有一些带着官印的密信。”
傅珩只瞧了眼,并未去接。
原青峦略微迟疑后,道:“王爷是想交给任殊?”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默契程度非同一般,往往对方一个眼神,另外一人便能看穿其心思。
果然,傅珩点头。
“嗯。”
“做的周全些。”
原青峦收回手,又将账簿密信收进怀中。
“太子的人还在昭河徘徊,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昭河疫情已彻底结束,决堤真相已查明,新任府尹业也上任,按理说,该到了回京的时候。
只是,楚府这门婚事………
“一切事宜处理妥当后,你们便先行回京。”
原青峦皱眉:“那王爷呢。”
若要为楚府好,此时定不能与其扯上关系。
至少,在这桩婚事人尽皆知前不能。
“我……”
“过些日子就回。”
傅珩手指微曲,眼睑轻垂。
此时悄无声息的回京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只是……
该如何与她说。
“分两路而行可免一路被追杀的麻烦。”
“我不在,太子应当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不过沿路也需万分谨慎。”
傅珩盯着原青峦,沉声道:“记住了,来了多少人,你都得一个不落的带回去。”
原青峦默默的看着傅珩,半晌才垂首:“是。”
他了解傅珩,他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改注意。
“王爷大约何时归京。”
傅珩略作沉思:“年前必回。”
任殊已经盯上楚府,他便不能在此时离开。
起码,得看她安稳无虞,他才能放心走。
见傅珩已经有了打算,原青峦便没有再劝:“临走前,再来见王爷。”
傅珩:“嗯。”
原青峦离开后,傅珩仍旧没有睡意。
他瞒她至今,也不知她会不会生气。
应当会的吧。
且也该当会。
他不喜欺瞒,却未对她说实话。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姑娘娇羞的笑颜,傅珩心里愈发愧疚难安。
她全心全意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