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承乾,拜托,别拿眼神看我,你们俩的气氛,明眼的都能看出来。还死对头,”他轻轻啧了一声,道;“也就那些家伙,眼睛瞎了,还当你们是十年前的样儿。”
柯米尔莫名有些烦躁,他捋了一把头发,头发本就短,现在更有些茬茬的。
“那么明显么。”柯米尔往后靠,道。
“很容易好不好?你刚回来那天,脖子上那痕迹,不是蚊子咬的吧?”
诚这句话,更有些调侃的意味了。
柯米尔觉得一股火在胸前闷着,他没说话,诚当他默认了。
“你们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不会。”柯米尔道。
“都上床了,”诚道,他纳罕,“怎么就不会?”
“都没认真。”柯米尔想蒙混过去,但诚不给他机会。
“不认真?喂,当我三岁?你高中就跟我说过,他很好看吧?大学你去了军校,我不熟悉,但好几次,不也是和他一块?这么多年都没断了联系,突然告诉我你们就是玩玩?”
诚的话语里浓浓调侃。
柯米尔捏了捏眉心,他索性摊开来说,“我们,没有可能,”他吸着气,不用抬头,他也知道诚那震惊的眼光。
说了出来,柯米尔反倒觉得轻松,滞闷的感觉好一些,他靠着后面,安然地看前方,道:“他那个地位,你觉得有可能?”
他和陆承乾之间相差太大。
诚现在收敛了些,没了调笑,他有点安静而谨慎,且淡然,“那你还这样……”不谨慎。
柯米尔避开他的眼光,不太想看里面自爱不自爱的指责,他把脸侧向外面,看着外头倒退的景色。
柯米尔也没想到,醉酒那夜,陆承乾与他在同一个酒店,而且居然正是他们庆功宴对面的厅堂。
他更没有想到,喝醉的自己,会那么信任陆承乾。
以前不是没虫想把柯米尔灌醉,再做些不雅之事,但柯米尔警惕得要命,第二天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警署,他还一脸茫然,问怎么会这样。
后来从把他捞出来的恩那里得知,他把一位雄虫……弄得差点进了医院。
要不是第二天就有紧急任务,需要柯米尔这个不可取代的军官,再加上是雄虫主动挑事、有责任在先,柯米尔只是事后赔了笔医药费。
故而,他在醒来后的床上,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知道,都有什么事,在他们之间横生。
和陆承乾的正式接触是在最近两个月,四军里度过了招生季,节奏缓慢下来,他又不堪养父的催扰,干脆出去相亲几次,应付养父,没想到,就看见了陆承乾。
他和陆承乾毕竟认识,在一群一点也不认识的虫中,很快达成默契,彼此假装相对上,然后一起偷溜。
事后也不知怎么,就很快熟络起来。
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不对劲,柯米尔就有意识。
在军中那么多年,身边往来不是八卦的时候谈雄虫,就是谈已婚生活,柯米尔自然也不难从中察觉。
柯米尔对他,很难以用“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这个借口,来解释之间的一切。
只是,燃烧的暧昧归暧昧,就像沾了火的酒Jing,很快也会消失殆尽。
柯米尔很小就有记忆,他亲眼见证了雌父与雄父是如何从相爱恋,再到后面雄父又为了续娶,以及嫌弃他是个雌虫,把他连同雌父一起赶了出去。
激情如同水中火,看起来艳丽,真细琢磨,再大的火,也会被水浇灭。
就是这火燃的时候,铺天盖地,像是能把世间一切都焚尽。
柯米尔一边疯,一边又比谁都清醒。
或许在诚,或是他养父的心里,喜欢了,嫁过去,哪怕是侍,那也算好的。
不过柯米尔知道,婚姻是他最后的一道底线,除非有那一日,他彻底没了理智,或是——也没什么或是,柯米尔疯归疯,但他还是清醒的。
如果感情是一笔账,在陷入这个漩涡之前,柯米尔早已把每一样都算了个透。
一路无话。
一直到了酒店门口,诚看着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同他嬉笑,生疏又有点礼貌。
柯米尔知道,他并不赞同自己,甚至可能也做好了今后的决定。
毕竟,对于普通雌性来说,尤其要结婚的,远离他这样对婚姻不认真的。
谁也不想碰一个未来有可能传出不雅传闻的雌性,尤其还是作为他的朋友,那倒不如及时止损,也免得日后结婚了,还要挨到风言风语。
“谢谢,麻烦你送我过来了,”柯米尔向诚伸出了手,诚看看他,犹豫半晌,手与他虚握一下,只有短短一下。
诚走开,柯米尔看着他背影,道:“喂。”
诚转身。
“新婚快乐。”柯米尔说。
诚浅淡,点了下头。
进入了酒店,在侍者引导下,来到了顶层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