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久深深吸了一口气, 揉住池岁的头发,轻轻地往下压一点:“住嘴了啊。”
池岁立马闭上嘴,双手微微举起来, 一副投降认输的模样。
“行了, 行了, 讲题了。”严久深又好气又好笑地松开了手,拿起池岁写得零碎的题, “你怎么来这儿写题了?之前我过来, 在外边望了一眼也没看见你啊。”
池岁注意点在严久深之前来这里看他在不在, 眸子闪了闪, 才回答:“本来是不来的, 画完画就想溜走了,但是教美术的王老师,把我带过来了。”
“亲自护送啊, 你待遇挺高啊小朋友。”严久深翻到第二面,点着第一道填空题, “来,教你做题了。先给我说说, 看完题想到了什么知识点。”
池岁低头看到题目里显眼的“集合”二字:“集合?”
“还有呢?”
池岁沉默了一下,他就是看不出其他了, 所以才无从下手。看来看去,这道题明明就无解嘛, 根本就不存在解题的方法!
严久深也不意外,在题目上圈了个“至少”, 随手在草稿纸上,写下集合里的方程式。
池岁立马拿过严久深手上的笔:“我好像知道了。”
后排讲题讲得其乐融融,前排方程松听得满不是滋味。想当初, 他鼓起勇气向这位满脸凶煞的大佬问题,大佬对他说了什么来着?
“题太简单,拒绝回答,建议你多读几遍,不行就背下来,默念也行。”
拳头有那么一瞬间硬了。
晚自习做做题,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最后节晚自习秦任吾统一处理大家都有问题的题的时候,严久深就出去了。
池岁手里的卷子还有两三道大题没处理完,他坐在最后排想了想,猫着腰也偷偷地出了阶梯教室。刚想四处张望一下,严久深往哪边走了,一道声音就从头顶传来。
“我还说在外边等你下课,你怎么就跟着出来了?”
“啊,”池岁拽着书包吓到了一点,他往边上站了站,眯起眼睛看向严久深,“我反正坐里面也听不懂,就出来了。”
楼道里有些暗。
阶梯教室这边一般什么年级会议或者高三要用才会有人过来,这边楼道的灯,好好坏坏的,这里亮点那里暗点都很正常。
池岁刚眯起一点眼睛,严久深就知道,池岁可能有些看不见了。
他习惯性的想拽着池岁的书包,拉着人走,但看了眼被池岁拎在手里的书包,手放到池岁后颈的兜帽上,攥着一点。
“秦老师讲题思路清晰,基本上听的人一点就通,你要这么说,秦老师怕是要被你气死了。”严久深拽着小朋友的后领往一旁楼梯走去,还小心地提醒了句,“下楼梯了。”
池岁应了一声,这一层楼梯口的灯似乎是坏的,太暗了,完全看不清路。
要是往常,他下楼梯肯定得蹭着墙,一点一点地往下挪,还生怕撞到什么人。但今天不一样了,严久深拽着他的,好像不管他怎么走,都不会摔。
刚这么想着,已经下了最后一级楼梯的池岁,下意识地抬高了腿,要再下一层——
后领子被轻轻往后一带,脚步没落下去。
“走完楼梯了,你自己平时也这么走吗?”
池岁心有余悸地放下了腿,闻言摇了摇头:“蹭墙走。”
“但是今天有哥哥。”池岁低着头,喊得越来越顺口了。
严久深:“仗着我就肆无忌惮了是吧?”
“嗯。”
“还敢嗯?”严久深说。
总算走过一层没灯的楼梯,下到下面这层就有了光,严久深稍稍松了点手,“还没问,王老师以后也送你过来,还是就这今天一天?我不是下午阵还听说他在到处找什么模特吗?怎么晚上就有空逮到你了?”
“那个艺术节,王老师说我最开始画画时笔触的习惯,人体肩膀那块地方有点小问题,想找模特让我多练练,但是好像没找到,晚自习第一节 课的时候,他就亲自来了。”
总算是出了阶梯教室的教学楼了。
严久深皱了皱眉:“没找到?那他怎么看见我了也没问我?就问了我走我前边一个同学,看见我就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地走了。”
“怎么,我不行?”
“……”池岁眸子闪了闪,语气兴奋,“你要来吗?”
说完又停顿了一下:“但是,不是说考试进步五名,才能画你吗?本来王老师问我你可不可以来的,我就说了不行。”
“原来你说我不行?”严久深轻笑起来,“我说他看见我唉什么声,叹什么气,原来你背后说我不行啊小朋友。”
“唔。”
虽然听着有些怪怪的但好像真的是他说的不行。
“那我去你那里了,王老师还会一直盯着你,顺便送你到阶梯教室去吗?”严久深今天在阶梯教室里坐了会,还是觉着怎么都不舒服,人太多了,讲起题来没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