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霜脱完鞋动了一下,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看了眼秦以寒,调整了背背包的方向,从秦以寒的身边绕开,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他曾渴望过兄长的关爱和理解,只不过想通后发现强求不来的最好放弃。
只有林夙是不同的,林夙会好好听他讲话,满足他一些细微狭小对他人来说微不足道的想念,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林夙是不同的。
林夙的确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如今也没能了解他的所有,不过这个世界只有自己看出他不同。秦以霜有些小满足,他低着头走,嘴角却忍不住微笑。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我老远回来看你你就是这种态度对我的?”秦以寒不耐地按住秦以霜的肩膀,虽说极度不满,他语气还是放软了一些:“现在马上跟我去吃饭。”
秦以霜皱着眉,他嫉妒厌恶秦以寒这种命令下属的语气跟他对话。
“我吃过了。”秦以霜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开。
身后的淑姨似乎嗅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她苦恼的站在后面,犹豫要不要开口讲话,小少爷的脾气最近貌似好了不少,可是……
“吃饭。”秦以寒反手抓住秦以霜的手,强硬地说道。他不管秦以霜在哪里吃了饭,既然他等秦以霜回来吃饭,那秦以霜一定要跟他吃饭。
淑姨也想通了,开口劝道:“小少爷,秦总等了你很久了,要不……”
“我说我不吃!你为什么总是要强迫我?!”沉默许久的秦以霜突然爆发了,他抄起放在旁边柜子上的名贵瓷器,当着秦以寒的面砸个粉碎,单薄的少年喘着气赤红着眼质问他:“为什么我一定要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不按照你的来你就会生气。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哪里是为了我好!”
这些东西都是秦以寒在拍卖行上买下来的古董,他将他觉得最好的东西办置在弟弟所居住的地方。
秦家的坏脾气是刻印在了血脉里的。
“我是你哥哥!”秦以寒脸色难看起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挑起了他按捺已久的怒火,他也拿起柜子上Jing致的玩意儿,菱角尖锐的金色印章化为一条弧线擦过秦以霜的耳畔,秦以霜紧缩了瞳孔,金色印章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沉重尖锐的印章要是砸在秦以霜的头上,一定会头破血流。
秦以寒每次跟秦以霜吵架都会砸东西,可每次都会控制好力度避免伤到秦以霜。秦以霜看不明白,淑姨却是一清二楚。
淑姨心惊胆战地看着一切,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碰到这种场面不会吓得大喊大叫,尽管如此,她也不敢随意掺和到俩兄弟拔刃张弩的气氛中。
空旷得宛如监狱的房子里看不见的硝烟味在蔓延,俩兄弟谁也不肯屈服于谁。
“你可以往这里砸,把我砸死了多好。”秦以霜指着自己的脑袋,凄惨一笑:“你不喜欢我没必要假装对我好,你给的那些东西我也不想要,你别忘了……”
秦以霜停顿片刻,直视秦以寒那双冷冽的眼睛:“我是杀了你最爱的母亲的凶手。”
说完他没再看秦以寒,自顾自地走回房间。
秦以寒没说话,等到看不见秦以霜他才暴躁地踹开椅子,举起旁边不久前拍下来的古董就要往地上砸。
淑姨实在看不过去了,她赶忙阻止秦以寒:“秦总您就别砸!”
秦以寒疑惑地看着她。
淑姨气得叹了一口气:“打扫卫生的还是我,您就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了!”
秦以霜排外严重,要不是她在这里呆得久,估计也是摸不着这份工作。
秦以寒默默地放下古董,他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难看。半晌,他硬邦邦地挤出一句话:“我弟弟很活泼有Jing力,这是件好事不是吗?”
淑姨:“……”虽然但是,秦总自我安慰的样子好可怜。
“要不您就跟他说清楚您的想法?”淑姨斟酌了言辞,试探的问道。
秦以寒冷哼一声:“他自己没眼睛看不出吗?什么都要我说。”
傲娇的模样,俩兄弟倒是如出一辙。
淑姨:“……”收回她之前的想法,活该。
“不用理他了,去把饭菜热一热开饭吧,我饿了。”秦以寒走向餐桌,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误。
淑姨应了一声,着手准备。
秦家家大业大,秦以寒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两人并不相爱。在秦以寒的记忆中,母亲永远是最温柔的,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名门大小姐,也是联姻的弃子乃至牺牲品,在母亲怀上弟弟时,父亲就对保守的母亲失去了兴趣,他开始频繁地在外面换女人,甚至当着母亲的面带那些女人回家。
父亲对母亲不在意,对她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不在意,无论秦以寒拿出多好的成绩,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
可怜的母亲在父亲有意的冷暴力和那些带回来的女人的嘲笑下日渐消瘦,这个隐忍柔弱的女人终究在下雪的冬日生下弟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