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下头,一言不发。
蒋彪蒲扇一样的大手仍旧还紧抓着他的胳膊,恨不能将他拧断:“你知道,我蒋彪生平最恨卖国求荣之人,沈岩,你还是个爷们吗?”
沈岩抬起脸:“你我守在这卧龙关,为了守关费了多大心力,耗费了多少的心血,那些朝廷派来的狗官哪个真心实意为百姓想过?可是结果呢,他们搜刮民脂民膏,贪污受贿,最终却飞黄腾达,离开这个苦寒之地。
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呆多久?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你知道吗?一辈子就这样窝窝囊囊的做个副将,没准儿哪一日就死在战场上。你甘心吗?”
蒋彪提起钵盂一样的拳头,重重地打在沈岩的脸上:“那也不能卖国求荣,出卖自己的兄弟!”
沈岩双手被缚,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门牙都被打掉了数颗,一嘴的血沫子就喷了出来。
蒋彪仍旧还是觉得不解气,更痛心疾首,就像是疯了一般,被顾墨之拦住了。
“罢了,这种人不知悔改,你就算是打死他也没有用,还是交给南宫元帅处置吧。”
蒋彪愤愤地收了手,又觉得痛心,自己跑到一边,朝着那城墙之上就是一拳,鲜血淋漓。
长安取得了大捷,稍作休整之后,并不给西凉人喘息的机会,立即乘胜追击。
最起码在人数上,西凉人已经是败了,他们且战且退,一直退出了数十里,就连粮草帐篷都来不及带走,损失惨重。
西凉的进攻长安计划已经注定是惨败。
尤其在三日后,当第一场大雪压境的时候,就意味着,一直不能攻破卧龙关的西凉人必须要撤兵了。
他们的士兵可以跋涉过遥远的雪地,但是,运送粮草的车辆却无法在雪地里通行。
大军撤回西凉的都城,未能得偿所愿的二皇子金格尔却选择留了下来,在距离卧龙关最近的城池,驻守了数千兵马。
他在这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与羞辱,即便回到汴京,也会受到其他皇子们的嗤笑,在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地。他必须要讨要回来。
只要长安的大军撤兵,卧龙关里只留下顾墨之与花千树,他就一定要一雪前耻!
南宫金良心急回京接受封赏,更受不得边关的风沙苦寒,战事一结束,便迫不及待地点兵,要班师回朝。
总算是到了他与顾墨之花千树清算旧账的时候。
践行宴席之上,南宫金良端坐帅位,接受着身边人的恭维与谄媚。
边关热辣的烧酒令他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
这次大捷,最终也只是归功于他的神机妙算。花千树与顾墨之并不解释。也不屑于解释。
南宫金良酒意微醺之后,走到花千树的跟前,就一直Yin冷地望着她,就像是一尾满是怨恨的毒蛇。
“现在,你应当将帅印交还给本帅了吧?”
花千树放下手里的杯子,笑yinyin地抬脸望着他:“南宫元帅的军营犹如铜墙铁壁,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盗取大印之后再带出军营?”
“那你们把大印藏在了何处?”
“自然是就在这大营里。听说一时失手,掉进了营西的水井里。大帅派个人下井底去捞就行。”
南宫金良一声冷笑:“好狡诈的凤萧夫人。”
花千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元帅大人过奖,凤萧愧不敢当。”
南宫金良微微眯起眼睛:“既然赃物已经交代了去处,那么,偷盗帅印,要挟本帅的罪过我们也应当清算了吧?”
第四百八十六章 班师回朝
花千树眨眨眼睛:“帅印分明是大帅自己不小心掉落在了水井里,与我有什么关系?大帅何出此言?”
南宫金良得意大笑,犹如夜枭鸣叫:“难道你忘记了,你在本官手里可有亲笔签字画押的认罪文书。凤萧夫人,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没想到吧?”
花千树丝毫并不慌乱,一脸镇定自若:“元帅不说,我差点就要忘了,自己手里还有元帅大人的把柄在呢。可要小心收好了,若是元帅大人出尔反尔,我也可以有个依据。”
“本帅的把柄?”南宫金良从怀里摸出属于他的那一张文书,慢条斯理地展开,斜着眼睛看花千树:“好像凤萧夫人的罪过更大一点吧?”
顾墨之担忧地望着花千树,花千树却是掩唇一笑,俏皮地挤挤眼睛:“元帅大人自己认真看看吧?”
南宫金良漫不经心地扫了两眼,顿时就愣住了。这,这纸如何空白了一片?花千树亲笔书写,记录着她的罪行的文字怎么不翼而飞了?这文书一直揣在自己怀里,没有离身过,别人掉包不得,更何况,下面还有自己的签字画押。
他的手开始有些轻颤。他隐忍了好几日,就是因为手里留有这个把柄,可以秋后算账。可是现在怎么说?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凤萧夫人要挟自己的帐就只能这样忍了?
他自然不甘心!
满腔的怒火令他终于发作出来,将手里的文书撕个粉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