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之唇角含笑,清澈的眸光直透花千树心底。
这是一个极其睿智的男子,花千树想,自己就算是再遮掩,怕是也没有用。毕竟,自己身上中了周烈的混元罡气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含糊其辞:“顾公子觉得是那便是吧。”
顾墨之轻轻摇头:“姑娘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更不愿意认我这位故人吗?”
花千树一怔:“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我只是猜出来而已,姑娘身受重伤,却能够躲过他们的搜查,应当就是改变了容貌。”
“那你适才为何不将我交给那些官差换取功劳,如今的我也没有还手之力。”
顾墨之一愣,然后朗笑:“凤萧姑娘何出此言?周烈那阉贼人人得而诛之,只可惜,我虽然浸yIn武道十几年,但是却不是那阉贼的对手。姑娘你为民除害,人人敬仰。顾某怎肯为了一点赏金就将姑娘拱手送进官府手中,置你安危于不顾?
更何况,你我乃是旧识,顾某敬慕姑娘的侠肝义胆,早有结交之意。”
花千树笑笑,转身将帕子用茶水打shi,将脸上易容之处擦拭掉,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来。
“我与公子曾经有过三面之缘,又两次得公子相救,看来公子还记得我。”
一双眸子流光溢彩,俏皮一笑,红唇贝齿,笑意盈盈。
顾墨之略一沉yin:“上次在擂台赛上,见过姑娘女扮男装。上京城外,曾与姑娘并肩作战。可顾某委实记不得还有什么时候救过姑娘。”
花千树歪着头:“中秋夜。”
第四百四十九章 奔赴卧龙关
顾墨之疑惑摇头,却又猛然间醍醐灌顶一般:“中秋夜闹市救人,使计教训那谢字章的莫非是姑娘?眉目虽然不同,但是这双眸子在下是识得的。”
一惊一喜,他如墨的眸子犹如群星落入长河,光华璀璨。
花千树抿着嘴笑:“公子好眼力。”
顾墨之冲着她拱手:“姑娘侠肝义胆,除暴安良,今日顾某能识得姑娘,实属三生有幸。如今朝廷正在四处通缉姑娘,此地委实不能久留。姑娘若是不弃,可以与顾某同车前往边关,相互之间也可以有个照料。”
花千树自然是求之不得。
顾墨之手中有令牌,一路可以畅通无阻,没有人敢阻拦与搜查,他的马车,无疑将是最安全的。
当初凤楚狂曾经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夸赞过顾墨之,说他为人磊落谦谦,乃是可交之人。
“如此我正是求之不得,不过,有些事情,还希望顾公子能够为我保密。”
“那是自然!”顾墨之掷地有声:“凤萧姑娘不必与顾某客气,直呼我墨之即可,有何吩咐便差遣。若是凤萧姑娘乃是男儿之身,顾某定然要与你义结金兰。”
花千树毫不扭捏:“谁说我是女人便不能成为八拜之交?愿与顾公子兄妹相称。”
两人论了长序,顾墨之略长两岁,花千树便直呼:“顾大哥。”
顾墨之也不再客气,称她“凤萧”。
两人一路谈天说地,径直往西北,气温越来越低,也逐渐荒凉,经常车行半日,也未必见到人烟。
两人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却是聊得愈加热火朝天。
花千树对于所谓的江湖都是道听途说,带着许多夸张的成分,如说书先生那般,说得惊心动魄。
顾墨之既不戳破,也不纠正,只温润地笑。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江湖,每个人的江湖都不一样,花千树与凤九歌一般,对于江湖充满着憧憬与向往,就像顾墨之还没有进入官场的时候,同样的想法。为什么非要强迫她接受自己的看法呢?
自己虽然游历颇多,经历也复杂,但是,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就和别人一样。
花千树也旁敲侧击地问起他剿杀杀手阁的事情。
这样艰难而又复杂的任命,顾墨之却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花千树带着崇拜问他:“那杀手阁可是一个神秘的存在,里面的杀手全都神出鬼没,而又武功狠辣。朝堂上下怕是没有人敢接这个差事。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像切黄瓜菜一样干脆?”
顾墨之第一次笑容里带了夜放的那种狂傲:“我只需要下一道命令就可以。”
花千树是后来才从抱剑的口中知道了顾墨之的真实身份。
他的父亲乃是武林中受人敬仰与推崇的盟主,就像他所说的,不需要亲力亲为,只需要一道武林令,杀手阁便立即灰飞烟灭。
朝廷与武林,这是两个矛盾的存在。
好像,武林中的杀人放火,不受朝廷的拘束,而朝廷里各种与百姓息息相关的决策,也不妨碍武林人士的生存。
武林中人是不屑于为朝廷效命的。
顾墨之说,他前来京城观看擂台赛,一是为了追缉柳生,二也只是为了长个见识而已。
周烈的嚣张与为